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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9.1
阴
他们说我疯了。但监控录像不会说谎！凌晨两点零七分,小潮声明明在卧室睡觉,为什么探照灯玻璃上会出现他十八岁时的倒影
林潮声踉跄着后退,后腰撞上某个硬物。整面墙的防尘布簌簌滑落,露出后面三百六十五幅油画：从襁褓婴儿到大学礼堂,每一幅都是不同角度的自己。最新那幅尚未完成,画中人正站在灯塔门口仰头张望——正是他此刻的姿势。
观测室外突然传来探照灯启动的轰鸣。
林潮声冲上露台时,咸腥的雨幕正被苍蓝色光柱撕裂。那光芒中漂浮着细小的晶尘,在触及皮肤的瞬间化作记忆的碎片：
1998年台风夜,父亲浑身湿透冲进观测室,怀里抱着个密封铅盒；2005年家长会,走廊尽头闪过沾着油画颜料的灰白鬓角；三天前的深夜,佝偻身影在灯塔顶层颤抖着按下引爆器......
爸！他朝着光柱深处伸出手,却看见二十年前的自己正在画架前涂抹星空。年轻十岁的父亲突然从阴影里冲出,发疯般撕碎那幅画：不能画灯塔！它们会看见！
海风突然变了方向。
光柱中浮现出母亲临产时的模样,她的病号服正在渗血,指尖却固执地指向时钟。林潮声终于看清那个始终背对画面的医生——白大褂下露出半截装着彩色粉笔的玻璃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