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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樊宁去一旁喝水之际,薛讷对狄仁杰道:“薛某愚钝,业已发现了此案关窍,想来狄法曹必有斩获。以薛某之见,此事由狄法曹去向天皇阐明情由,必然更令天皇信服。”
“呵,”狄仁杰一笑,山羊胡翘起,一脸戏谑,倒一点不似他方才查案时认真专注的模样,“看来薛明府也知道很难打消天皇的疑虑?”
“不瞒狄法曹,薛某确实明白,即便十日后公主遗骸仍在棺中安然无恙,天皇亦有可能怀疑当年下葬的并非真正的安定公主。狄法曹聪慧,心中怀揣大唐,必然明白此事的分量,薛某并非推诿,而是真心实意认为由狄法曹主要向天皇陈述此案会更好。”
“狄某明白,薛明府将这立功的机会给了狄某,狄某自当珍惜……只是,天皇心头的顾虑究竟能否真正打消,你我二人说了皆不算,而是要看天后的筹划了。”
东宫最高的阁楼上,红莲坐在窗前,对镜梳妆,她自知容色倾城绝代,平日里只淡扫峨眉,今日却悉心妆点,不为旁的,只为这一身碧绿嫁裳。
本就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妆点后更是惊为天人。待漠漠昏黑之时,听到李弘的脚步声,红莲起身拿起团扇,转身而前,屈身向李弘一礼。
李弘亦向红莲回礼,而后念道:“长忆长安月下,惊鸿与卿相逢。深情不知从始,白首亦非所终。”
这是唐人大婚时,新郎催新妇梳妆的却扇之词,李弘念的乃自己所书,包含了他与红莲初识的场景。红莲听罢,忍不住红了眼眶,喃道:“殿下……”
李弘紧紧握住红莲的手,与她并肩坐在桌案前,拿起铜剪,轻轻剪了红烛灯花,笑道:“你只怕会笑我痴,明明父皇已经答应我纳你,也给你认了人家,为何今日还要在此搞这么一出……”
“殿下的心意,妾怎会不懂,”红莲看着一身红绸喜服的李弘,只觉他倜傥不凡,器宇轩昂,仿若天神般,令人不可逼视,“殿下是怕我委屈,但只消能侍奉在殿下身侧,于愿便足,哪里还会有分毫委屈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