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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为家族后嗣或为情势所迫,
能有几人如林文若那般从始至终只追随一位主君?如今朝中泰半臣子不分士庶皆是半路易帜而来,
还有不少乃是前朝旧臣,
若说二主之臣不可侍奉君王,那这些人岂不是都该立时乞骸骨归乡?
且历几朝不倒方为世家,民间更有浑话说流水的皇帝铁打的著族,一句说不好,几个著姓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了谢家门楣。
谢二老爷这会儿肠子都悔青了。他要是一早就知道显德帝如此蛮不讲理,能从儿女亲事扯到君臣之道,他说什么也不会凑上来白白授人以柄。
显德帝是君,他是臣,话既然已经说到此,他除了盼着显德帝能瞧在宫中谢贵妃的份上饶他一回,只当先前不过是君臣闲话,揭过去就算了,也莫要宣扬。
瞧着谢二的那个窝囊样,显德帝胸中闷着的那股火气总算疏解了一二。他咧嘴冷笑一声,蒲扇似的大手不轻不重的拍了拍御案,俯视着谢二老爷跪伏的脊梁慢慢道:“崇孝啊,你们谢氏族学声震南北,可治学也要挑挑书啊,你看你,不就是读了些四六不通的歪理,才做了小人,编排了人家好好的姑娘。”
“朕富有四海,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举凡良才美质,皆可为我所用。朕既容得下二主之臣为国之肱骨栋梁,又如何容不下一女子改嫁我儿?毕竟崇文也说过,良禽择木,谋士择主。你们既晓得人往高处去,那好姑娘休了愚夫不也是明智之举?”
谢二老爷惊得目瞪口呆,他忍不住抬头望了一眼显德帝,有心想说区区一女子怎配与国之贤士相提并论,可对上显德帝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他又抖着手趴了回去,瓮声应道:“陛下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