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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得粗俗,哪怕林相已经在军伍之中听了二十余年各种不着调的话,还是轻轻蹙了下眉,不赞同的看了显德帝一眼,拱手劝道:“陛下请慎言,你若是说惯了再让几位小殿下学了话去,到时候气倒了学文馆的大儒,殿下们就该停学了。”
八殿下贺灿年前在学文馆读书的时候嘴快学了句显德帝私下的市井粗言,直接把那日讲学的名士陆老先生气得背过气去,显德帝自己上门三次才把老先生请了回来,回头连林相在内的几名重臣都吃了陆老先生一本,骂他们为臣不忠,不能劝谏君王。
显德帝也想起了那一回的狼狈,不由清了清嗓子咳嗽两声,又正了正衣冠才敢看着林相讪笑两声:“文若说得极是,我是该多注意些,免得教得那几个兔崽子不学好。你先坐,咱们再说道说道衮州河道的事儿,衮州郡守上折子要这些钱,国库怕是一时挪动不出,文若你说如何是好?”
衮州水利兴修一事朝中已经议了数日,林相今日入宫时袖中就搁着关于此事的奏本,显德帝问起,他便将奏章双手奉上。
“陛下,”不等显德帝眉开眼笑的赞他几句,林相忽而叹了口气,撩起锦袍下摆双膝跪地行了回大礼,方起身正色说道:“您待臣以诚,臣过去却私心揣测于您,小觑了君王肚量,此臣之罪,但凭陛下处置,臣绝无怨尤。”
他虽未直言,但他与显德帝君臣多年,显德帝不过一怔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急忙站起身就要亲自去扶他起来。
林相还不想起,可他早年不爱习武,人又生的单薄,哪里能拧得过显德帝的力气。一旁悬着口气的张明明就那么眼睁睁看着腰带十围的显德帝拔萝卜似的把林相拽了起来,默默退得更远了些。
显德帝把人硬请回座位上不算,还长长叹了口气,神色颇为幽怨:“当初论及你我百年之后,我与你推心置腹,你嘴上应得好,心中却根本不信我。要我说,就是你家老太爷天天念叨盛极必衰,才叫你生出这许多揣测来。如今你知道我当真没有过河拆桥的意思就好,你我是过命的兄弟,我没那么小肚鸡肠,屁大点事哪里至于什么处置。”
“不过你既然觉得对我不住,我这里倒却是有桩事要你应下。你看我家小六仪表堂堂又真心一片,给你做个女婿岂不美哉?”
显德帝心里一直明白林相在儿女亲事上的谨慎小心有那么点怕树大招风功高震主的意思,他说过两回效用不大,也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毕竟林相也是想君臣之谊长长久久才多思所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