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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惊鹤望着梁延眼底仍未散开的凝重与冷意,担忧地抬起眼以目光问询着。
梁延看到他后,周身盘桓着的从刀戈相接间凝练而成的威势不由得一缓。他微微放松了绷得挺直的脊背,走上前去,伸手覆着沈惊鹤的肩按着他一同坐下,安抚地冲他笑笑。
“没什么。”他不动声色地扯过衣袖盖过右手腕上的几道伤痕,尽力放缓了语气,“来的路上碰到一些不长眼色的人,不小心耽搁了些时辰。”
梁延想起方才半途上从深巷中不发一语跳出来的十数名黑衣蒙面人,眼角闪过一丝微暗的冷厉。那群人上来就持刀向他面门劈来,他少了惯使的长剑湛流,只得先以空拳相搏,再伺机制住一人反夺过他的锋刀,以从北境磨砺出的生死搏命的功夫与他们交手。
那些人倒个个皆是功夫好手,缠斗许久,纵使是他也不免挂上了几道轻伤。他本以为今日必是一场不死不休的鏖战,孰料得没过多久,那帮人便忽然齐整地归刀入鞘,扔下一团迷眼的浓烟就趁机跳上房檐四散逃开。
白烟散去,他站在两旁乌墙上被砍出七零八落刀痕的巷口,望着一地破败神色凝重。
这群人并不想取他性命。
那如此一番动作又是为了什么?警告么?
他去一家小医馆大致处理了伤口后,才又回到太学来。在匆匆赶来的路上,他一直都在皱眉深思着缘由,直到此时站在沈惊鹤的面前,他才仿佛关窍处闪过一线光,忽然有所顿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