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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若不离因他一句吩咐,单靠腰劲儿发力窜上树。爬得又快又开心。
当年的小魍魉一开始抱着血枫林那滑溜溜的枝干怎么蹬脚都只能屁股落地。他不信邪,试了三年。到后来,他已经可以四脚并用,腰腹离开树干,猴子一样刺溜一下子窜到血枫林最高那棵树的顶。抬头看天上的星星。看三清在天上搬动那些星星来下五子棋、听他们讲今年神农氏出生了三百个婴儿狩猎的途中死了六百个战士老死了三百个老人,听他们说轩辕氏少昊无机心,听着他们叮嘱黄帝不要传位给少昊要传位给高阳少昊另有安排这些无聊的不想听的他就从最高的树上跳下去。双脚自膝盖以下全部插进了泥土里。疼。可他不在乎。反正有小福这个小傻子在,它马上就会痊愈的。而且会比从前更加结实。
姜若虚再一次庆幸当初尹般折断他的双腿也不允许他自杀。不然哪里有这机会看魍魉爬树?
这是魍魉入魔后姜若虚自杀不成,尹般那臭小子日日夜夜趴在他床边念叨的,那些姜若虚不曾参与过的罔儿的童年。
也是那个时侯,尹般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臭小子第一次跪在他面前。答应他不惜任何代价也要把罔儿从酆都大帝手上抢过来。
后来,他们没能在地府找到罔儿。
那边,以为师尊终于原谅自已的若不离欢天喜地摘了梨子回来。脚步还没停下就被姜若虚笑话他。“罔儿?罔儿,怎么听到我喊罔儿就晓得我是在叫你?”
若不离盯着手中的梨子莫名伤感了足足半炷香。匍匐在地,身上长出白毛,铺记似冬雪,触感柔软而温暖,胜过漫天飞雪,强过白泽被毛。睁开眼眸,正是姜若虚四千二百三十三年前抱着才肯睡的青眼雪狐。
一开口,带了四千年的沧桑。近乎呜咽道:“我学会变化之术的第一时间就把自已变成一条看着就憨厚老实的土狗。去最繁华的街道找那些闲来无事的人类幼崽,人们称之为小娘子小官人。放弃尊严狗一样躺在地上翻转肚皮任人摸任人揉。我知道自已皮毛光滑。也清楚人类幼崽最喜欢我们这种有毛有肉的模样。等那些人摸舒服了就会使唤仆人去附近档口给我买点肉夹馍、羊肉串之类。大人不肯那些个人类幼崽就会跺脚撒泼,嘴里发出人类幼崽独有攻击-哼哼唧唧咬手指。加以湿漉漉的大眼睛,无辜无助的小眼神,圆嘟嘟的小嘴辅助攻击。此绝招一出几乎必杀。没有哪个大人扛得住这一击不喊出“买买买”三个字。然后,我就能饱餐一顿肉夹馍。运气好的摊上个金主还能吃上两块烧乳猪。这是黄狗前辈交给我的存世经验。
黄狗前辈也有好多名字。它主子喊它大黄。它主子的大脸盆儿媳妇儿喊它死狗。它的小主人抱着它喊它汪汪。他们从来不知道,黄狗前辈也是有名字的。可是,无论他们喊的是什么,黄狗前辈一定会先跑过去再说。黄狗前辈说,不这么让,主子会不要它的。你要是想给我取名罔儿我也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