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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
一声,梯子的横档断了,母亲摔在地上,怀里的槐花洒了一半。她顾不上揉摔疼的胳膊,赶紧把沾了土的槐花往衣服上擦,说:没事,土干净,洗一洗还能吃。
那天晚上,锅里的槐花麦饭飘着淡淡的香气,他吃得狼吞虎咽,母亲却只喝了半碗稀汤,说自己在树上吃了不少。后来他才知道,母亲根本没吃,那些槐花,是她留给儿子的全部。
(二)冬寒:骨缝里的冰
窑洞的窗纸被西北风吹得哗哗响,像无数把小刀子在割。土炕上的被子补丁摞补丁,棉絮早就没了暖意,像块硬邦邦的纸板。他和母亲蜷缩在炕角,母亲把他往怀里搂了搂,用破旧的棉袄裹住他的小脚。夜里,他常常被饿醒,肚子咕噜咕噜地叫着,像有只小老鼠在里面打转。母亲把自己的裤腰带又紧了紧,说:睡吧,睡着了就不饿了。
可他怎么睡得着听见母亲肚子里也在咕咕叫,像远处的闷雷。
有一回下大雪,窑洞里冷得像冰窖。母亲把仅有的一点玉米粉熬成糊糊,给他盛了半碗,自己却喝着清水煮野菜。他捧着碗,看糊糊上结着一层薄冰,刚喝一口,就觉得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疼。母亲看着他,眼里泛着泪光,说:等开春了,咱去镇上换点棉花,把被子絮厚点。
可他知道,开春了还有春荒,哪来的棉花换呢
童年的记忆里,饥饿是挥之不去的阴影。他记得自己曾经盯着墙根的老鼠洞,盼着能抓到一只老鼠,给母亲补补身子;记得自己在雪地里捡冻僵的麻雀,手被冻得通红,却满心欢喜地以为找到了食物。那些艰辛的日子,像刻在骨头上的印记,永远也抹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