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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粟的手被滚烫的瓦罐边缘烫得通红,汗水混着雨水从额头流进眼睛,火辣辣的疼。他机械地收着那沾满泥污和汗渍的铜板,听着耳边最肮脏的辱骂和最原始的满足喟叹交织在一起,胃里翻江倒海,几乎要呕吐出来。
这第一桶金,带着浓烈的血腥、泥腥和诅咒的味道。
***
三个月。
时间像一把钝刀,缓慢却坚定地削去了陈粟身上属于现代社会的最后一丝浮华。那件沾满油污、已经看不出原色的旧夹袄裹着他精瘦的身板。脸上是风吹日晒留下的粗糙痕迹,眼窝深陷,但那双眼睛,却像被反复打磨过的黑曜石,沉静、锐利,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专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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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东,毗邻运河码头的打碗巷。这里没有气派的酒楼,只有歪歪扭扭挤在一起的破旧窝棚、散发着鱼腥和汗臭的苦力聚集地。陈粟的摊子,就支在巷口一棵虬结的老槐树下。
摊子极其简陋。一口不知从哪个废品堆里淘换来的豁口大铁锅,架在用砖头和黄泥垒起的简易土灶上。旁边一张瘸腿的破木桌,摆着几个豁口的粗陶碗和几罐看不出内容的酱料。唯一醒目的,是挂在老槐树枯枝上的一块半尺见方的破木板,用烧焦的树枝歪歪扭扭写着一个大字——鲜!
就是这块破招牌,让这不起眼的角落,成了打碗巷最喧嚣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