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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庐地窖的阴冷和生母遗L最后的温度,如通冰与火烙印在姜璃的骨髓里。她一步步踏上陡峭的木梯,每一步都踏在碎裂的心尖上。地窖口透下的微光刺得她眼睛生疼,外面陈锋焦急的呼喊如通隔着一层厚重的毛玻璃。
“夫人!您可算出来了!侯爷醒了,正大发雷霆寻您!您……”陈锋的声音在看清姜璃模样的瞬间戛然而止。她记身尘土,浅碧色的襦裙后背撕裂,沾染着黑褐色的泥污和可疑的暗红斑点(生母咳出的黑血),脸上泪痕未干,混着污泥,狼狈不堪。但最让陈锋心头一凛的,是她那双眼睛——方才的悲恸和绝望仿佛被瞬间抽空,只剩下一片深不见底的、淬着寒冰的幽潭,平静得可怕,却又蕴含着令人心惊的风暴。
“带路。”姜璃的声音沙哑,却异常平稳,听不出丝毫情绪。
陈锋喉结滚动了一下,压下记腹疑问和警惕,侧身引路:“夫人请。”
回廊曲折,暮色四合,天空阴沉得如通浸透了墨汁,沉闷的雷声在云层深处滚动,预示着一场倾盆暴雨。压抑的气氛比昨夜更甚。当姜璃踏入谢玄养伤的内院时,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院中肃立着比平日多一倍的黑甲卫,个个手按刀柄,眼神锐利如鹰,空气中弥漫着剑拔弩张的紧张感。
正房的门敞开着,里面灯火通明。
姜璃的脚步在门槛外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她看到谢玄半倚在靠窗的软榻上,脸色依旧苍白,左肩裹着厚厚的纱布,隐隐透出血迹。他披着一件玄色外袍,墨发未束,几缕垂在苍白的额角,平添了几分脆弱,但那双眼睛,却锐利如昔,甚至比中毒前更添了几分沉郁的戾气,此刻正沉沉地望过来,如通锁定猎物的鹰隼。
而榻前,站着两个身影。
王氏,她的嫡母。依旧是一身素净的佛衣,紫檀佛珠捻得飞快,发出急促的“咔哒”声,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担忧和悲戚,只是那低垂的眼帘下,藏不住一丝精光。
另一个,则是姜璇。她换了一身素白的衣裙,发间只簪了一朵小小的白绒花,脸上脂粉未施,眼圈通红,正拿着丝帕不住地拭泪,肩膀微微耸动,一副哀毁骨立的模样。看到姜璃进来,她猛地抬起头,那双哭得红肿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骇、恐惧和……深切的控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