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1/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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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的药味浓得化不开,混着血腥气和腐烂的甜腥,在阴沉的天色里发酵,像一坛酿坏了的酒,呛得人五脏六腑都发疼。
赵珩的卧房被层层护卫守住,连苍蝇都飞不进去。可那撕心裂肺的惨叫,还是能穿透厚重的门窗,一路滚到西跨院,撞在谢容瑛耳边的芭蕉叶上,震得露珠簌簌往下掉。
“夫人,侯爷他……”青禾端着药碗进来,脸色白得像纸,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又在喊了……太医们都束手无策。”
谢容瑛正坐在窗前描花样子,笔尖蘸着石青色的颜料,在素绢上勾勒出一片芭蕉叶。听到这话,她手微微一顿,一滴颜料落在绢上,晕开一小团青影,像块洗不掉的霉斑。“哦?”她淡淡应着,笔尖继续游走,“喊什么?”
“喊……喊疼……”青禾咬着唇,像是怕惊扰了什么,“说浑身像被火烧,又像有虫子在骨头缝里钻……刚才王嬷嬷去瞧了,说侯爷背上的皮肉都烂了,流出来的脓水是黑的,还带着股……股尸臭味。”
谢容瑛的笔尖终于停了。她抬起眼,看向窗外那棵被雨水打蔫的芭蕉,叶片上的纹路清晰可见,像极了人皮肤上暴起的青筋。“凝神散”的药性,终于发作了。
那药本是慢性的,初时只会让人精神萎靡,状似风寒。可一旦遇到外伤或是心绪剧烈波动,药性便会如附骨之疽,顺着血脉钻进五脏六腑,先蚀皮肉,再啃筋骨,最后让整个身子从里往外烂透,过程缓慢而痛苦,恰如前世她谢家满门在诏狱里受尽的折磨。
她算准了赵珩被她捅那一刀后定会心神大乱,也算准了侯府的太医们查不出这毒的底细——谢家祖传的东西,哪是那么容易被破解的?
“去请了张神医吗?”谢容瑛放下笔,拿起帕子擦了擦指尖的颜料。张神医是汴京城里最有名的民间大夫,据说能起死回生,连太医院都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