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4/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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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五年他换了三次工作,搬了两次家,从地下室到一居室,最苦的时候连续吃了半个月泡面,也没舍得断了老慢的进口龟粮。他总以为自己是在照顾老慢,却没想过这只沉默的乌龟,正用它自己的方式,把他所有的狼狈和努力都记在心里。
回到家时,老慢正趴在缸边等他,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含着水。小林把铁盒放在缸上,突然发现那颗粉珍珠在月光下泛着奇异的光,表面的刻字变成了一行新的：翻最后一次,有大礼。
这次老慢翻得格外郑重。它在水里转了三个圈,四肢伸展得像朵花,翻过来时整个龟壳都在发光,仿佛有无数光点从里面飘出来。一颗鸽子蛋大的珍珠从壳里滚出来,落在缸底发出清脆的响声,吓得红绿灯鱼全躲到了水草后面。
小林捞起大珍珠,发现里面竟然嵌着张微型地图,标注着小区花园的位置,旁边写着：埋了三年的小鱼干罐头,分你一半。——老慢
那天晚上,小林和老慢在花园里挖了半夜,真的挖出个玻璃罐,里面装着用蜂蜜腌的小鱼干,是三年前他随口说要是有保质期长的鱼干就好了,出差时你也能吃饱。罐子底下压着张纸条,上面是他的字迹：等我升职,就带你去海边看真正的沙子。
原来他说过的话,老慢都记得。
现在老慢依然每天翻跟头,但掉出来的东西越来越贴心。小林加班晚了,它会掉出颗褪黑素（不知从哪偷来的）；小林抱怨工作累,它会掉出片晒干的柠檬片（他上周说想泡水喝）；最让他感动的是生日那天,老慢翻跟头掉出个迷你蛋糕——用龟粮压成的,上面插着根晒干的狗尾巴草,旁边还有张纸条：主人28岁了,要像向日葵一样,永远朝着光的方向。
小林把那颗刻字的珍珠串成项链戴在脖子上,同事问起就说是家传的宝贝。只有他知道,这是老慢用五年时间藏在龟壳里的温柔。
有天早上,小林发现老慢没翻跟头,而是趴在缸边,背甲上沾着片羽毛。他刚想把羽毛拿走,突然看见羽毛下面有行小字,是用龟爪蘸着墨水写的：今天不想翻跟头,想让主人陪我晒会儿太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