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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皮沉重得如同坠满了铅块。每一次尝试睁开都像是对抗潮水的堤坝,徒劳而艰难。挣扎着坐起身,靠在冰冷的墙根,从堆积的杂物中抽出那本被当作枕头用的、封面破烂的军事杂志。书页粗糙发黄,几乎翻烂了,上面印着一些褪色的老式战机图样和满纸的英文方块字。把它胡乱叠了几折,塞到后腰下充当一个聊胜于无的靠垫。然后就是无尽的时间在意识深处无声流淌。周围没有任何参照,只有应急灯那恒定不变的、死白色而无丝毫温度的光芒,还有门外那被隔绝的、令人窒息的嗡嗡低吟。
睡意沉重而黏腻。我的意识正一点点沉入身体下方那片粘稠而毫无底部的泥潭深渊。四周冰冷的墙壁逐渐模糊,又仿佛在细微而稳定地膨胀、收缩……
然而,一丝异样就在这沉沦的临界点浮现出来。
它像一根极其细微、冰冷的刺,瞬间扎穿了粘稠的睡意屏障。
耳朵捕捉到了一丝声音。
不是幻觉。极其轻微,极其短暂。就在那扇沉重防火门的金属门轴附近。是某种……硬物刮擦金属的声音细微得如同最细小的昆虫在暗中爬行。仅仅一刹那,之后便消失了。
安全屋的墙壁厚重得离谱,隔绝声音是基本属性。而且,在Level
0这种地方,所有声音都显得极度可疑。我全身的肌肉瞬间僵直,意识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粗暴地提溜回现实的层面。身体依旧靠着墙壁,但眼睛已经猛地睁开,死死盯住门轴下方那条狭窄得几乎可以忽略的缝隙——声音的来源。
门外什么也没有。或者说,门外只有Level
0永恒不变的黄墙、嗡鸣的灯管和空洞的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