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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房里的人形形色色,最让我印象深的是两个。
第一个,我刚见他时,他总坐在两张床铺中间的箱子上,脑袋埋得低低的,几乎要扎进裤裆里,眼神混浊得像蒙了层泥,从不敢抬头看人。
直到一次放风,看守所里潮湿,容易生霉菌,出太阳时,一帮人靠着墙根坐成一排,把裤子褪到膝盖,晒晒下面。旁边一个叫王鹏飞的凑过来,撇着嘴朝那人努了努下巴:你看这狗东西,俩人去偷东西,把人家女人孩子全掐死了。
我心里一咯噔,问:那他没给判死刑
鹏飞啐了口唾沫:放风听说是判了十五年,马上要转去监狱了。刚来那会儿,夜里老一个人胡言乱语,被揍了几次才安生。你看他下面,都掉虫子了,两条腿好好的,天天流脓血,真他妈晦气。
这话刚落,那人突然猛地抬起头,脸涨得通红,嘶哑着嗓子低吼:报应!都是报应!错了!不该站在外边给他放风的!
声音里全是悔恨和恐惧,听得人头皮发麻。
另一个,就是他们口中的邪修。
这人乍一看,实在不像个坐牢的。满脸红光,天庭饱满,偏偏又带着点童颜,最惹眼的是他的耳垂——厚实,有肉,还微微下垂,活脱脱一副佛耳相,看着就像有道行的人。
头几天跟他搭话,他都不多说,别人也讳莫如深,没人提他犯了啥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