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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这个人是谁!我猛地拖动鼠标,将进度条往回拉,定格在人影刚从C-17区门缝闪出的那一帧。手指因为激动和恐惧而剧烈颤抖,几乎握不住鼠标滚轮。我放大,再放大。画面变得模糊,噪点像雪花一样弥漫开来。我死死盯着那个被棉帽和防寒面罩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头部区域,试图从那仅露出的、极其狭窄的眼部缝隙里看出点什么。
模糊的像素点在屏幕上跳动、重组。终于,当放大倍数达到极限,那眼部区域的几个像素点,在屏幕中央形成了一个极其微小、却足以让我瞬间血液冻结的图案——
那深色工装外套的左胸位置,在放大到极限的模糊画面里,隐约显露出一个边缘不甚清晰的圆形徽记图案。那图案的形状、轮廓……我每天穿在身上的工装,左胸同样的位置,就钉着完全相同的公司徽章!冰冷的徽章金属边缘,此刻仿佛隔着屏幕,死死地硌在了我的眼球上!
一股冰冷的麻痹感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不可能!这绝不可能!我猛地向后一仰,椅子腿在水泥地上刮出刺耳的锐响,在死寂的监控室里显得格外惊心。胃里翻江倒海,一股强烈的呕吐感直冲喉咙。我死死捂住嘴,强迫自己把那口酸水咽下去,眼球因为过度聚焦而阵阵刺痛。那模糊的徽章图案烙印在视网膜上,挥之不去。
是我昨天晚上两点十七分我像个提线木偶一样,去冷库拖走了那筐腐烂的草莓,然后送到了食堂后厨荒谬!彻头彻尾的荒谬!我昨晚明明……明明在宿舍!我记得很清楚!十一点交班后就回了宿舍,看了一会儿书就睡了!一整夜都没有离开过!
混乱的思绪如同被狂风吹散的碎片。是梦游我从未有过梦游的病史!是有人穿了和我一样的工装,故意栽赃可那身形轮廓……那僵硬拖沓的步态……在恐惧的放大镜下,竟真的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熟悉感!一股巨大的寒意如同无形的巨手,猛地攥紧了我的心脏,挤压得我几乎无法呼吸。监控屏幕上,那个模糊的身影仿佛正隔着时空,无声地嘲笑着我,嘲笑着我笃定的记忆和摇摇欲坠的理智。
我必须离开这里!立刻!马上!这个念头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我灵魂都在尖叫。监控室狭小的空间此刻变成了一个正在缓慢合拢的铁棺材,那幽幽的屏幕蓝光就是地狱的引路灯。我猛地推开椅子,动作大得几乎带倒了它。椅子腿划过地面的噪音尖锐得如同警报,在这绝对寂静的环境里炸开。我来不及细想,甚至顾不上关掉电脑、取出硬盘,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扑向那扇沉重的、隔绝内外的铁门。
手指哆嗦得厉害,冰凉的汗水让金属门把手滑腻异常。我用力拧动,铁门发出沉闷的呻吟,终于打开一条缝隙。外面仓库区午后的光线惨白而刺眼,混合着货品和灰尘的味道涌进来。我像一条被丢上岸的鱼,贪婪地吸了一口,却感觉那空气依旧冰冷稀薄,无法缓解肺部的灼烧感。我侧身挤出门缝,反手用尽全身力气将铁门砰地一声拉上,沉重的撞击声在空旷的仓库里激起巨大的回音,嗡嗡作响。
不能停!不能停!我跌跌撞撞地沿着高大的货架之间的通道奔跑。橡胶鞋底敲打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发出空洞而急促的啪嗒啪嗒声,在巨大的、寂静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扭曲,如同无数个看不见的鬼魅在身后紧紧追赶。每一次脚步落下,都感觉那水泥地在震动,如同擂响的丧鼓。货架上那些堆积如山的、蒙着灰尘的纸箱,在眼角的余光里飞速掠过,像一张张沉默而扭曲的鬼脸。头顶纵横交错的金属管道,仿佛巨兽冰冷的血管,随着我的奔跑而发出低沉的嗡鸣。
老陈跑啥呢后面有鬼追啊一个粗哑的声音突然从侧面一条通道岔口传来,带着浓重的本地口音和一丝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