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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晓晓猛地一颤,像是终于从冰冷的窒息中挣脱出来,她飞快地抬眼看了我一下,那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有惊惧,有怨毒,还有一丝茫然,随即又像受惊的兔子般垂下头,肩膀抖动着,几乎是跌跌撞撞地跑上了楼。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楼梯上,发出慌乱而急促的哒哒声,像一个蹩脚演员仓皇逃离舞台的脚步声。
苏夫人想去拉她,手伸到一半,又讪讪地缩了回来,脸上青白交错,对着苏先生想说什么：老公,晓晓她只是……
你也闭嘴！苏先生烦躁地挥挥手,像驱赶一只恼人的苍蝇。他重新看向我,眼神里那点伪装的温情彻底剥落,只剩下商人的精明和冷酷。苏晚,事到如今,你也看到了。晓晓回来了,她才是苏家真正的血脉。你占着她的位置,享受了十八年不属于你的东西……
所以,我打断他冗长而虚伪的开场白,声音清晰得像冰凌坠地,父亲的意思是,我这个‘外人’,该识相地滚蛋了,对吗我特意加重了外人两个字。
苏先生被我直白的话噎了一下,脸色更加难看,但并未否认。苏家养你十八年,供你吃穿,送你上最好的学校,已经仁至义尽。你名下那套公寓,还有车库里的车,算是苏家给你的补偿。其他的……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我那个小小的行李箱,带着施舍般的倨傲,……你就别想了。收拾一下你自己的东西,今天之内搬出去。以后,苏家的一切,与你无关。
苏夫人闻言,像是终于找到了发泄口,立刻尖声附和：对！苏晚,你一个冒牌货,还想赖着不走吗晓晓回来了,这里没你的位置了！拿了东西赶紧走人！别脏了我们家的地！
我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被驱逐的悲愤或哀求。甚至,在他们说完后,我轻轻笑了一声。这笑声很轻,却像一把薄薄的冰刀,瞬间割裂了客厅里紧绷的空气。
补偿我重复着这个词,尾音微微上扬,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一套市值不到两千万的公寓一辆开了三年的旧款跑车父亲,母亲,我的目光从苏先生铁青的脸移到苏夫人错愕的表情上,你们是不是对‘补偿’这个词,有什么天大的误会
你…你什么意思苏夫人被我的态度激怒,你还嫌少！你一个……
我嫌少我再次打断她,笑容加深,眼底却一片寒潭。不,我只是觉得,这笔账,算得太早,也太便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