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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凉的香槟杯壁,缓缓凝结出细密的水珠。
我靠在露台昂贵的丝绒躺椅上,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杯身。初夏夜晚的风带着点微醺的暖意,吹动我垂落的长发。下方,灯火璀璨的苏家主宅像一颗巨大的、精心切割的钻石,每一个棱角都折射着金钱堆砌出的光芒。
可真正刺眼的,不是那些光。
是摊在我腿上那台平板电脑屏幕里,疯狂滚动的、带着血色的弹幕。
一场盛大的直播,正在苏家金碧辉煌的客厅里上演。镜头聚焦的中心,是一个穿着洗得发白连衣裙、身形单薄得像一阵风就能吹倒的女孩——林晓晓。我的替代品,苏家流落在外十八年的真千金。
她正被苏夫人,我名义上的母亲,以一种近乎窒息的力度紧紧搂在怀里。苏夫人哭得肝肠寸断,精心描画的眼线糊成了一片狼狈的黑色,昂贵的丝质礼服肩头被泪水洇湿了一大片。
我的女儿…我的晓晓…妈妈对不起你…让你在外面吃了这么多苦…
她的声音破碎,每一个字都饱含了迟来的、汹涌澎湃的愧疚,表演得情真意切。
镜头适时地扫过旁边沉默的苏先生,他紧抿着唇,眼角似乎也泛着可疑的水光,用力拍了拍苏夫人的背,目光却复杂地飘向镜头之外——大概是我所在的方向。
弹幕彻底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