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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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云的心脏猛地收紧。平账?他们果然在做假账。他攥紧手里的账本,指腹硌在坚硬的纸页边缘,直到听见脚步声走远,才敢慢慢探出头。
额角的冷汗滴在账本上,晕开一小片墨迹。他快速翻到2008年5月,果然在“其他支出”栏看到一笔“咨询费”,金额30万,收款人写着“王建军”——这个名字他有印象,是白云龙的远房表哥,常年在外地“做生意”,说白了就是替白云龙洗钱的白手套。
账本的最后一页夹着张便签,是父亲的字迹:“30万支出无凭证,已向厂长反映。”日期是5月28日,距离现在才十天。孟云的眼眶发热,原来父亲早就发现了不对劲,只是人微言轻,没人理会。
他把账本塞进怀里,紧贴着胸口的玉佩,冰凉的玉质隔着布料传来安定的力量。转身时,膝盖撞到档案柜,一本《安全生产手册》掉在地上,封皮裂开,露出里面夹着的照片——是1998年工厂团建的合影,父亲站在后排,搂着年轻的母亲,怀里抱着襁褓中的他,笑得一脸憨直。
孟云捡起照片,指尖抚过父亲的脸。那时父亲的头发还没白,眼角没有皱纹,小臂的肌肉结实得能撑起他整个童年。他突然想起2012年父亲临终前,拉着他的手说:“小宇,别学爸……太窝囊。”原来父亲不是窝囊,是被生活磨平了棱角,却在没人看见的地方,悄悄守护着自己的底线。
档案室的挂钟敲了三下,震落柜顶的一片灰尘。孟云把照片塞进衬衫口袋,快步走向窗口——这里离围墙只有三米,墙外是条窄巷,小时候他常在这里和伙伴们玩弹珠。
翻出围墙时,裤腿被铁丝网勾破了个洞,露出膝盖上的旧疤——是十岁那年帮父亲搬零件时磕的,父亲背着他跑了三里地去医院,汗水浸透了衬衫。现在伤疤周围的皮肤又绷紧了,像在提醒他:有些疼痛是勋章,有些守护需要代价。
巷口的老槐树沙沙作响,孟云靠着树干喘气,怀里的账本硌得肋骨生疼。他看见工厂大门外,父亲和白云龙正握手道别,父亲的肩膀耷拉着,像被抽走了骨头。白云龙拍了拍父亲的后背,钻进黑色轿车,车窗升起的瞬间,孟云瞥见他嘴角那抹熟悉的、胜券在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