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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九章叹了口气,走到水力锻锤旁,手指轻轻敲着木架,“这锤再好用,也敲不过官场上的弯弯绕。琰儿,你记住,咱们是锻铁的,不是玩火的,有些东西,碰不得。”裴琰没应声,他正盯着神臂弩的配件图纸,手指在纸上游走,盘算着如何让弩弦更耐用。父亲的话像风过水面,虽留了涟漪,却没搅乱他心里的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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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来说,神臂弩的结构,远比东宫要它做什么重要。暮色降临时,锻坊的火渐渐熄了。裴琰把那把云纹刀挂在墙上,旁边是他画了一半的投石机图纸。窗外,长安西市的灯笼次第亮起,像散落的星火,映得刀身的云纹忽明忽暗,竟有几分,竟有几分像将起的狼烟。他不知道,这把凝聚了他所有巧思的横刀,会在五年后成为诬陷他家的
“罪证”;也不知道,父亲反复叮嘱的
“碰不得的东西”,已顺着那十张神臂弩的配件单子,悄无声息地缠上了裴家的门。此刻他眼里,只有图纸上的线条,和铁水里尚未成形的纹路。
第二节:商路明珠西市的晨雾还没散尽时,沈蘅已站在
“锦绣阁”
的二楼窗前。她一身月白襦裙,外罩件石青披风,裙角绣着几枝暗金线的江南水纹,既不张扬,又难掩料子的考究。楼下的人声像潮水般涌上来,夹杂着胡商的吆喝、驼铃的叮当,还有绸缎摩擦的窸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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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长安西市独有的晨曲,比江南水乡的橹声更嘈杂,却也更鲜活。“小姐,陇右道的张司马那边回话了,说午时在曲江池的画舫上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