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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声混着熔铁炉的叮当声,在睢阳的夜色里飘得很远,像在给这场与死神赛跑的备战,哼着温柔的鼓劲歌。第二日的晨光刚漫过城楼,鲁尔已带着青壮在城隍庙劈枣木。那是城中最老的一棵枣树,传说是隋朝时栽的,树干要两人合抱才能围住。张巡亲自挥斧砍第一下,斧刃嵌进树干,溅出的木屑带着淡淡的枣香。“这木头够硬,”
鲁尔用铁钳敲了敲断面,纹理密得像蜘蛛网,“裹三层铁皮,能把叛军的撞车撞散架。”
他指挥众人将树干截成丈许长的木段,再用刨子削去枝桠,露出光滑的木质,“少郎说要在两端镶铁头,像突厥人的狼牙棒似的。”裴琰正在井边改进滤水装置。他在最上层的木炭里掺了把石灰,白色粉末遇水冒出细泡:“法明师父说石灰能杀水里的虫,这样煮起来更放心。”
法明和尚蹲在旁用禅杖搅动,滤出的水在晨光里清得能看见桶底的木纹。一个瞎眼的老篾匠摸索着走来,怀里抱着捆竹篾:“石匠师傅,老东西我看不见,却能编竹筐装滤材。”
他指尖在竹篾上翻飞,篾条像活过来似的缠成细密的网,“这是俺年轻时编鱼篓的手艺,漏水慢,装沙石正好。”元老爷子的暗门已初具雏形。他让木匠在门后装了个
“转关”,转动门轴时,城砖会自动复位,从外面看与城墙浑然一体。“这机关叫‘金蝉脱壳’,”
老人往轴里塞了把石墨粉,“滑得很,开关十次都不会卡。”
他忽然对趴在门缝往外看的少年兵道,“等下教你怎么用,夜里能摸出去砍叛军哨兵的脖子。”阿青领着妇人们在城根挖
“救荒草”
的根。那根块像小土豆,沾着湿泥,却被妇人们擦得干干净净。“这东西磨成粉,掺在麦饼里能顶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