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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从棺缝里涌出来的气息,像座突然压在胸口的山。
沈砚的指尖发麻,握剑的力道不自觉收紧,锈剑的金焰缩成一团,贴在剑身上瑟瑟发抖,倒像是只受惊的小兽。他“看”到那气息里裹着无数道细如发丝的剑影,每道剑影都刻着繁复的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符文,在平台上空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牢牢罩住。
“这不是杀气。”锈剑的声音带着颤音,比之前任何时侯都要轻,“是……‘问心剑’气。三百年了,它还在等一个配得上它的人。”
问心剑气?沈砚的心猛地一跳。阿婆生前说过,真正的灵剑会自已选主,不是看家世修为,只看那颗握剑的心纯不纯。他深吸一口气,试着放松紧绷的肩膀,掌心的汗滴落在石板上,竟被那无形的剑网弹起,化作细小的水珠,悬浮在半空。
“怕了?”锈剑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腕,金焰微微舒展了些,“别怕,它只是在看你的心。”
沈砚闭上眼(虽然本就看不见),摒除杂念。他“听”到平台下传来陆老头的怒吼,夹杂着金铁交鸣的脆响,显然峡谷里的厮杀还在继续,甚至比之前更激烈——剑冢的人一定是知道剑棺已开,拼了命要冲上来。他“闻”到风中飘来的血腥味,有陆老头的,也有那些煞剑的,像打翻的酒坛,浓烈得呛人。
但他不能回头。
阿婆临终前攥着养魂玉说:“小砚,剑在人在,人不在,剑也要守着该守的道。”那时他不懂什么是道,现在却突然明白了——道就是脚下的登仙路,是陆老头挡在峡谷口的背影,是赵家白骨攥紧的半截剑鞘,是无数古剑嵌在山壁里的沉默。
“我不怕。”沈砚低声说,声音不大,却像块石头落进深潭,在问心剑气织成的网里荡开圈圈涟漪。
话音刚落,那道从棺缝里涌出的气息突然变了。之前的威严像冰,此刻却化作了流水,顺着沈砚的四肢百骸淌进去,带着点微麻的痒,像是在细细打量他的经脉。他“看”到自已的气海(那片原本微弱的剑气源头)正在发光,像被点燃的油灯,而气海里的剑气,正顺着这道流水,一点点变得凝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