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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们总在散场后去后海。他穿件藏青夹克,口袋里永远装着薄荷糖,说舞台灯太亮,得用凉的压一压。有次路过卖烤红薯的小摊,他蹲下来给我系松开的鞋带,指尖蹭过脚踝的痒,盖过了酒吧的爵士鼓点。高跟鞋磨脚就脱了,他捏着鞋跟晃了晃,鞋跟镶的水钻掉了颗,路是给人走的,不是给鞋走的。
他求婚那天,把戒指藏在我常穿的那件米白风衣口袋里。我摸到硬纸壳时,还以为是他又塞了什么乐谱。打开一看,戒指圈口有点歪,内侧刻着行小字:跑调的月亮,也能照亮路。那天晚上,他在琴房弹《婚礼进行曲》,弹错了三个音,却比任何完美的演奏都让人想哭。
念念周岁那天,我们把她放在琴凳上。小家伙抓着琴键乱按,把1155按成1177,口水顺着下巴滴在琴键上,像颗透明的小珠子。他居然顺着弹下去,指腹蹭过她软乎乎的掌心:你看,错音堆起来,也能成首新歌。我举着相机笑出泪,镜头里三人的影子在墙上晃,像团会发光的棉花糖——那时我以为,这团糖能裹住一辈子的暖。
第二章·发卡上的谜
发现那枚发卡时,我正在给念念收拾书包。幼儿园要拍集体照,她非要戴最漂亮的,结果从文具盒里倒出堆橡皮、彩笔,还有这枚水红舞裙形状的发卡。漆掉了一块,露出底下的白塑料,边缘还沾着点金粉,像谁不小心蹭上去的。
爸爸说这是魔法卡,能变草莓糖。念念举着发卡转圈,裙摆扫过我的膝盖,带起阵奶香味。我捏着发卡的白茬,指尖忽然有点凉——上周去剧院看彩排,那个穿水红舞裙的舞者,发间别着的正是同款,只是她的发卡没掉漆,在追光里闪得刺眼。
那天散场后,我绕到后台。化妆间的镜子蒙着层雾,她坐在镜前卸头饰,发卡在桌上的首饰盒里闪。旁边的椅子上搭着件男士西装,袖口沾着点金粉,和发卡上的一模一样。郎老师刚走,化妆师收拾着口红,说要去给女儿买草莓糖。
我站在消防通道里,听见自己心跳撞着铁门响。手机里存着他早上发的消息:今天录节目,晚点回。可现在才下午三点,离录节目还有两个小时。
后来在他衬衫口袋里摸到那张游乐园门票时,我正在给他熨衣服。熨斗冒的热气把票根熏得发卷,日期正是他说录节目的那天。背面有行小字,是他的笔迹:念念想要的旋转木马,身高够了。字的末尾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像颗没画圆的草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