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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我对着掌心那片金毛,声音沙哑,带着海风的咸腥和血的铁锈味,如果你真的陨落在灵山…这笔血债,我替你讨！花果山五百年的苦痛,我要他们…百倍偿还！
我撑起疲惫不堪的身体,将那片金毛紧紧贴在胸口。那股同源的微弱脉动,是我此刻唯一的指引和支撑。
迈开脚步,踏上冰冷潮湿的黑色沙滩,向着西方,向着那片孕育了巨大谎言和血腥阴谋的土地,一步,一步,沉重而决绝地走去。
身后的东海,波涛呜咽,像无数冤魂的哭泣。
2.
冰冷的海水浸透皮毛,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肋下被天兵罡气擦伤的灼痛。我躺在黑沙滩上,像一具被潮水抛弃的浮尸。掌心里,那片染血的金色猴毛,却固执地散发着微弱暖意,如同寒夜中最后一粒不肯熄灭的火星,微弱却倔强地指向西方。
风里传来花果山方向隐约的、如同鬼哭的猴群悲鸣。我闭上眼,老通臂被钉穿在岩壁上缓慢愈合、痛苦抽搐的景象便清晰地浮现出来,每一次肌肉的蠕动都是对灵魂的鞭笞。还有那满山遍野无法死去、在永恒衰老中腐烂的同类……冰冷的恨意,如同这脚下的黑沙,渗入骨髓,沉甸甸地坠着我的心。
西方…我对着掌心低语,声音被海风撕碎,等我。
挣扎着爬起,我化作一个形容枯槁的游方道士,灰布道袍,风尘仆仆。这是最不起眼的身份。沿着海岸线向西,踏入大唐地界。人间已是沧海桑田。记忆中太宗皇帝时的煌煌气象早已褪色,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田间地头的农人脸上,刻着深深的忧虑和麻木。沿途的城镇,坊市依旧喧嚣,但繁华的表象下,是士兵频繁的巡查、粮价飞涨的恐慌,以及茶馆酒肆里压低声音谈论的、关于范阳那位手握重兵的胡帅安禄山的种种传闻。人心浮动,惶惶不安。天庭与灵山想要的,难道就是这种混乱混乱之中,更方便收割么
越往西,人烟越稀,景色也越发荒凉。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花果山那令人窒息的腐烂,而是一种更加空旷、更加死寂的荒芜气息。直到那条浑浊的大河横亘眼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