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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尔克。他准确地念出了诗人的名字,语调平稳,听不出情绪,他写孤独和转化的力量,写得很好。
我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动作僵硬得像个提线木偶。指尖的冰凉透过书页蔓延开去。
他沉默了片刻。伞下的空间似乎变得更加狭窄、更加寂静,只有我们两人微不可闻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他再次开口,声音压得更低了些,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穿透力:
你写的那些……片段,他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文字的感觉,也很特别。有天赋。
血液轰的一声涌上头顶,脸颊烫得惊人。那些隐秘的、在作业纸边缘挣扎的文字碎片……他竟然看到了而且……他记得这个认知带来的不是欣喜,而是一种近乎灭顶的羞耻和恐慌。我几乎想立刻抓起书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空间。
他似乎没有给我逃离的机会。那双沉静的眼眸终于抬了起来,越过书页,直直地看向我。目光深邃,像要把人吸进去,里面翻涌着我完全看不懂的复杂暗流。他的唇似乎极其细微地动了一下,像是想说什么,又最终被某种更强大的力量压制下去。然后,他极其克制地,将目光从我脸上移开,重新落回那本摊开的诗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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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的声音恢复了那种惯常的、带着距离感的平稳,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打在我的神经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的金属质地,作业是作业。下次……别再把那些,夹在需要我批阅的作业本里了。
话音落下,他没有再看我一眼,也没有丝毫停留。那只握着伞柄的手似乎微微紧了紧,指节在昏暗中显出一点突兀的白。随即,他撑着那把沉默的黑伞,转过身,步伐沉稳地走向书店门口。
玻璃门上的铜铃再次发出喑哑的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