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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一扇不愿意打开的门,一直敲,也是很不礼貌的。为难的不只是别人,还有你自己……”
成钰曾在梦里听过这句劝,可她醒来看见窗台上那株被雨水打蔫的蔷薇,还是握紧了红油纸伞。那蔷薇是三年前从成府废墟里挖出来的,如今花瓣边缘泛着黑,像极了亲人临终时凝固的血痂。有些门,哪怕敲到指骨碎裂,她也得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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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为礼貌,为三年前雁门关外那抹染血的白,为成府三百二十七座新坟,为寇谨眼底那道从未对人展露的裂痕。
六月,梅雨初歇,天光宛如被水洇过的淡墨,透着丝丝缕缕轻冷的气息,仿佛整个世界都被一层薄纱般的清冷所笼罩。长街上,青石板泛着幽幽的光,像是被岁月精心打磨过的冷玉,每一道纹路都藏着不为人知的故事。檐角的雨珠如断了线的珍珠,簌簌坠落,碎成银屑般的晶莹,在青石板上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城南旧巷的尽头,一株老梨斜倚着粉墙,繁花早已在风雨的侵袭下落尽,只余下枝影横斜,恰似有人以狼毫蘸了冷香,在灰墙上写下半阙残词,透着说不出的寂寥与沧桑。树身离地三尺处有个陈旧的刻痕,像朵模糊的梨花,与成府后院那株老梨树上的标记一般无二。
就在这时,一人踏雨而来。他手持一柄紫竹骨伞,伞面素白如雪,仅有极淡的银线绣着一折枯山瘦水,水纹深处隐着条若有若无的骨鱼,那是北境暗卫的徽记。伞沿压得极低,仅露出一段冷白如玉的额头,几缕乌发被雨意打湿,贴在鬓角,宛如宣纸上未干的墨痕,更添几分出尘的气质,仿佛他本就不属于这尘世。他鼻梁高挺笔直,宛如刀削一般,透着坚毅与冷傲,仿佛是一座不可攀登的高峰;薄唇紧抿,线条优美而冷峻,似是从未有过一丝笑意,如同寒冬里封冻的湖面;双眸狭长,眼神如寒星般清冷,眼尾那颗极淡的朱砂痣,与成老将军画像上的痣在同一位置。整个人站在雨中,犹如冰雕玉琢的雕像,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巷尾茶馆里,原本三三两两谈笑的江湖客,忽然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噤了声。他们皆认得那把伞
——“紫竹寇郎,玉面无心”,说的便是眼前这位。三天前,有人看见他在北镇抚司大牢外站了整夜,阁西庑的卷宗,为什么会有我爹的亲笔信?那上面说‘胡骑粮草不济,可袭其辎重’,怎么到了你的案头,就成了通敌密函?我爹的笔迹里,‘袭’字最后一笔总带个小勾,那是他教我写毛笔字时特意留的记号!”
寇谨的指尖在剑形玉上狠狠一刮,玉刃割破指腹,血珠滴在雪蚕缎上,洇出朵极小的红。他竟没觉疼,只死死盯着她鬓边的白玉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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