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6/2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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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必须去后山！必须去爷爷的坟地看看！看看那坟包到底是不是空的！看看这山神发怒背后,到底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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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槐树上的秘密
念头一起,便再也按捺不住。趁着人群的注意力依旧被老槐树下那惨烈诡异的景象牢牢吸住,我深吸一口冰冷的、带着浓重土腥和死亡气息的空气,猛地转身,像一条滑溜的鱼,无声地没入老屋与老屋之间那条狭窄、幽深的夹道。
黑暗和雨水瞬间将我吞没。
通往村后的路早已被连日暴雨冲刷得面目全非。脚下的泥浆粘稠得如同活物,每一步都陷得很深,发出噗叽噗叽令人作呕的声音,冰冷刺骨的泥水瞬间灌满了我的解放鞋。原本熟悉的田埂、小路都消失了,眼前是翻滚的泥流和被冲倒的枯枝烂叶形成的临时沼泽。雨水疯狂地抽打着脸颊,眼睛几乎无法睁开,只能凭着模糊的方向感和对地形的依稀记忆,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冰冷的雨水顺着脖子灌进衣领,带走仅存的一点体温,身体控制不住地筛糠般颤抖。
不知在泥泞和黑暗中挣扎了多久,当我几乎耗尽最后一丝力气,终于爬上一个熟悉的、被雨水冲刷得光秃秃的小土坡时,手电光柱（我途中在泥水里摸回了它）终于穿透雨幕,照亮了前方。
后山祖坟到了。
然而,眼前的情景让我浑身的血液几乎再次冻结。
借着微弱的手电光,我看到一片狼藉！整个坟场像是被一只巨大的、暴怒的野兽用爪子狠狠刨过！几十座坟茔,几乎无一幸免。松软的泥土被冲开、掀翻,形成一个个丑陋的深坑和泥泞的土堆。散落的白骨、腐朽的棺材板碎片、破烂的寿衣残片……被浑浊的泥水冲得到处都是,浸泡在浑浊的水洼里,如同地狱的垃圾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混合着烂泥、腐木和某种难以形容的、类似铁锈却又更加甜腻腥臭的气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