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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一股冰冷的战栗瞬间攫住了我的脊椎。这不是第一次在镜中看到这景象,每一次,那蜈蚣钻出的细节都更加清晰,那针尖般的目光都更添一分实质的恶意。腹中的牢笼猛地一缩,逆五芒星的边缘骤然变得滚烫,仿佛烧红的烙铁,无声的警告刺入脑海——它在成长,它在积蓄力量,它在等待破笼而出的那一刻。镜中血红的幻象如潮水般褪去,只留下冰冷的青铜和镜面上蜿蜒干涸的暗红血痕,像一道道丑陋的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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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被毒蛇窥视的阴冷感陡然爬上后颈。我猛地转头,锐利的目光刺向楼下街角。一辆没有悬挂牌照的深灰色面包车,如同一条潜伏的泥鳅,静静地停在便利店投下的阴影里。车窗贴着深色的膜,看不清里面,但那种黏腻、腐朽、混合着劣质香烛和血腥的污秽气息,隔着十七层楼的高度,竟丝丝缕缕地钻入我的鼻腔。祠堂里香炉灰烬的味道,防空洞深处血腥法阵的腥甜……是蒋神婆的残渣余孽。他们像闻到了腐肉的鬣狗,终于循着那无法彻底掩盖的神性气息,找到了这里。
哼。一声极轻的冷笑从我喉咙深处逸出。猎物他们才是被血腥味吸引而来的猎物。我腹中的牢笼微微搏动了一下,像一头即将被唤醒的凶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餍足。我放下衣摆,遮住那个不祥的烙印,手指却隔着衣料,轻轻按在逆五芒星的中心。冰冷的触感下,是汹涌的力量,以及无数被封存的、充满怨毒的碎片记忆——那些防空洞里被抽干脑髓的少女们,她们最后的恐惧、痛苦和诅咒,都成了我灵魂深处最锋利的武器。
楼下,面包车的车门无声地滑开一条缝。
午后的阳光白得刺眼,却毫无暖意。我推着购物车,在巨型超市冰冷的货架间穿行。四周是嘈杂的人声、购物车的碰撞声、促销喇叭的聒噪声,交织成一片虚假的繁荣背景音。两个穿着廉价深色夹克的男人,像两道甩不掉的影子,不远不近地缀在我身后。他们的脚步刻意放轻,眼神却如同两把沾着污垢的钝刀,隔着人群,一遍遍刮过我的后背,最终牢牢钉在我隆起的腹部。那目光里,没有对孕妇的丝毫避忌,只有一种令人作呕的狂热和贪婪,仿佛我怀着的不是生命,而是某种稀世珍宝。
他们以为那是漆黑之眼的继承者一群被神婆的残羹剩饭喂大的可怜虫。我甚至能想象出他们脑海中的画面:剖开我的肚子,取出那个流淌着神之血脉的婴儿,用最古老血腥的仪式,将其献祭给某个早已腐朽的偶像,以换取一点点可怜的力量残渣。
推车转向生鲜区。冰柜散发出的森森寒气扑面而来。玻璃柜里,切割好的鲜红牛肉、粉嫩的猪肉,整齐地码放着。身后那两个夹克男的脚步明显加快了一些,拉近了距离。
就是这里了。
我停在堆满特价猪大骨的冰柜前,俯身佯装挑选。冰柜侧面光洁如镜的不锈钢板,清晰地映出身后逼近的两道黑影。他们一左一右,像两堵移动的墙,封住了我两侧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