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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它的禁忌,如同缠绕在它枝干上的藤蔓一样古老繁密。村里的老人每每路过我家矮墙,浑浊的目光扫过那巨大的树影时,总会压低枯涩的干嗓,对我反复叮咛:阿诚啊,莫近那老槐树三尺之内,沾了它的气,要生邪病的……或是,听见没夜里不管听着啥响动,哪怕是你亲娘在门外喊你,也别应声!更别出去看!那是树在叫魂哩……他们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渗骨的惧意,仿佛仅仅是谈论它,也会招来不祥。
我嘴上总是应付着应下,心底却像被塞了一团拧绞的麻绳,又闷又堵着一股逆反的倔强。人都没了,娘亲走了那么久,只剩孤零零的我守着这空荡荡的老屋和院子中央这棵沉默的巨树。娘亲生前最疼我,怎么会害我那些乡野老朽口中的禁忌,不过是些可笑的、蒙昧的迷信罢了。我一次次在心里这样反驳着那些善意的警告,却从未真正靠近过树下那片被树冠阴影完全吞噬的土地。
然而,从七天前那个湿冷的夜晚开始,某些东西悄然变了味。
起初只是模糊的动静,像风吹过老槐树枯枝时细微的呜咽,又像是远处溪水流过石缝的低鸣,不甚真切地渗入我的睡眠。渐渐地,那声音开始凝聚,清晰地指向一个我魂牵梦萦的音调——是我娘的声音!
阿诚……那呼唤如同从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里漂浮上来,带着水汽的冰凉与朦胧的回音,遥远又异常清晰。
第一夜,我猛地从一场混乱的梦中惊醒,浑身冷汗,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黑暗中,只有窗外老槐树沉默的轮廓,像个潜伏的巨人。是梦,肯定是太过思念的梦魇。我深吸几口气,试图安抚狂跳的心,重新裹紧了薄被,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第二夜,第三夜……那呼唤夜夜如期而至,甚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声音温柔得令人心碎,却带着一种浸泡在冷水里的寒意,穿透墙壁,缠绕在耳边:
阿诚……阿诚呐……
来树下……娘在这儿……
树底下凉快……来陪娘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