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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珠顺着剪刀尖滴在白色蕾丝上时,月华看见家明留在画册里的速写飘落在地。铅笔勾勒的姑娘脖颈依然优雅,只是此刻她自己的手抖得握不住半片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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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素馨花影
荔湾湖的荷花刚冒出尖角,月华却闻到了铁锈味。她蹲在石阶上搓洗工装裤上凝固的血渍,肥皂泡在晨光里炸裂成细小的虹。昨夜那把剪刀此刻正躺在周记艇仔粥的后巷,刃口还粘着片蕾丝碎屑。
华女！阿婆端着热气腾腾的铝锅出来,广府话混着鱼露香,食碗猪红粥定惊啦。老人布满青筋的手指向巷口电线杆,那里贴着张崭新告示：严打扫黄打非。
月华盯着粥面漂浮的胡椒粒,突然听见熟悉的脚步声。顾家明的白球鞋停在积水洼里,倒映出他手里拎着的画箱。他额发被汗浸湿,衬衫第三颗纽扣摇摇欲坠。
我去了十三行。他声音像摔裂的瓷片,陈叔说...这是你落在店里的。递过来的速写纸上,血渍在向日葵图案上洇成暗褐色花瓣。
湖面掠过白鹭,惊散浮萍。月华突然笑出声：顾生要不要看我真正的样子她扯下发圈,让长发垂落肩头,上个月在状元坊,发型师说这种大波浪最配吊带裙。
家明后退半步撞翻画箱,颜料管滚进阴沟。月华踩住支离破碎的钴蓝色,指甲油剥落的脚趾从塑料凉鞋探出来：你们美院写生课不是要画人体现在这样够不够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