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7/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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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当年被灌蛇卵的巫女牙！萨满举起青铜铃铛猛摇,铃舌撞出一片片火星子。地堡方向突然传来一阵隆隆响动,七十二条石蛇从庙顶游下,蛇尾扫过处留下沥青似的黑痕。陈翠芬仰头发出一声嘶吼,声波震碎五块窗玻璃,裂缝里钻出成群的小白蛇,额头上都长着人眼。
村支书连夜给县里打报告,说发现日军生化遗址。专家来时,石碑上的血字已经褪成淡褐色,萨满指着裂缝解释：这是当年混凝土碱性腐蚀形成的纹理。陈大勇蹲在庙门槛上抽烟,烟灰落进脚边的黑水潭,潭底沉着七十三块工牌,每块都拴着半截红绳。
寒衣节当晚,参与挖庙的村民做了同一个梦：白蛇盘在祖坟顶吐信子,信子上粘着一张泛黄的《关东日报》。头版照片里,穿和服的军医举着蛇母金身狞笑,背后是捆成粽子的出马弟子。陈翠芬在梦里用满语哼着童谣,歌词翻译过来是：癸未债,甲申还,蛇骨要饮仇人血...
第六章·锁宫劫
2003年重阳晌午,陈翠芬姥姥的棺材刚抬到村口,暴雨就浇湿了引魂幡。十六个抬棺的汉子踩着烂泥打滑,棺材板在杠子上颠簸,震得棺盖错开三指宽的缝。陈翠芬戴着拇指粗的铁链跟在送葬队尾,脚踝磨得血肉模糊,血珠子渗进泥地凝成蛇形。
锁紧点！陈大勇朝看押的侄子大吼。铁链子突然间绷直,陈翠芬后背顶破了孝服,巴掌大的蛇鳞在雨里泛着青光。送葬队路过老坟场时,青石坟顶的歪脖子柳树突然折断,树杈子砸在棺盖上,震开半尺宽的裂缝。
陈翠芬喉咙里发出咯咯声,铁链子应声崩断。她赤脚蹿上棺材,孝服碎成布条飘在雨里,露出浑身铁青的蛇鳞。萨满传人从送葬队里冲出,甩出一个蛇形铜锁,锁链却缠在歪脖子柳上。铜锁碰着树干的瞬间,树皮裂开七道缝,淌出沥青似的黑浆。
按住她！萨满扯着铜锁大吼。三个汉子刚扑上去,突然捂着脖子栽倒——喉结处鼓起鸡蛋大的包,皮肤底下有东西在蠕动。陈翠芬扒着棺材缝往里一看,姥姥的寿衣突然之间鼓胀起来,钻出几十条蚰蜒,虫群裹着半截红绳往她嘴里钻。
棺材板轰然掀翻,陈翠芬仰头发出一声嘶吼。暴雨冲开她腹部的蛇鳞,露出西瓜大的鼓包,包皮下隐约间见到蛇形游动。萨满掏出青铜镜照去,镜面映出一团蜷缩的白影,细看竟是个穿白衣的胎儿,额头上长着蛇鳞。
村支书举着猎枪要射,枪管突然炸膛。陈翠芬扑到他身上,指甲暴长三寸,在军大衣上刮出火星子。萨满趁机甩出铜锁链,缠住她腰身猛地一拽。铜锁嵌入石碑凹槽的瞬间,地堡方向传来一阵闷雷声,七十二条石蛇破土而出,蛇眼泛着绿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