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3/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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瘟疫在暴雨中爆发。最先倒下的不是士卒,而是营中战马。这些饮过丹水的牲畜眼眶爆出黍苗,马尾脱落处钻出带倒钩的铜蒺藜。当军医按《黄帝内经》施针时,银针竟在穴位处熔成铁水。
取灵台方!我撕开瘟疫最重的丙字营帐帘。眼前景象令征战半生的老卒都作呕:病患脊骨刺破皮肉,形成森白剑戟;内脏在皮下蠕动如活蛇,分明是赵武灵王胡服骑射改革前的戎狄巫术!
子时,秦王密使再度踏着血泊而至。这次带来的不是鸩酒,而是半卷写满卦象的缣帛:荧惑入太微,寡人寝不安席。帛书浸透的咸池香,正是赵宫祭祀专用。
决断时刻,我登上韩王山观星台。四十里外的坑杀谷地蒸腾着绿雾,在二十八宿方位凝成赵国城邑的形状。当彗星划过紫微垣时,怀中虎符突然发烫,映出帛书末行小篆——武安君可闻楚人怀王旧事
暴雨骤歇的刹那,我望见王龁在尸烟中起舞。他卸去甲胄赤膊踏罡,手中青铜钺正与赵巫法器共鸣。那些本该被坑杀的赵国巫祝,此刻竟从他影子里爬出,指尖流淌的水银在月下汇成八个血字:
**长平血尽,白起当诛**
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坑道深处传来编钟轰鸣。我认出这是曾侯乙墓出土的姑洗之音,而本该埋葬编钟的随州,此刻仍在楚人掌控之中。
墨家禽契的血书在此时送至,他率三百死士深入溶洞后,发现的不是硫磺而是整座青铜祭坛。坛面九州舆图的邯郸位置,插着柄与我腰间佩剑同炉所铸的鱼肠剑——剑身铭文明明白白刻着秦太子稷元年制。
(注:秦昭襄王名嬴稷,白起崛起于昭襄王时期,此剑暗示更早的宫廷秘辛)
当坑道裂缝涌出带盐粒的黑泉时,我终于明白这场瘟疫不是天灾。赵括用四十万亡魂为引,将长平化作祭炼九鼎的阴阳炉——而青铜虎符的震动频率,正与周王室太庙的编钟同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