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9/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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呛死还是活命我将腥臊的面巾甩在他脸上。当毒雾漫过第三道鹿砦时,整条丹水已变成沸腾的绿汤,赵军死士乘着特制的龟甲船开始登陆。

夔突然爬上钟架狂击蕤宾钟：音攻！是音攻！我这才发现每艘龟甲船都拖着青铜铎,水波共振将赵军巫祝的咒语放大十倍传来。士卒们纷纷跪地呕吐,耳孔渗出带着铜锈的血丝。

《秦风·车邻》！我夺过撞木猛击无射钟。乐师们幡然醒悟,十二口铜钟奏响西陲故曲,老秦人的战歌压碎了恶毒咒语。当赵军龟甲船在音波中解体时,我望见对岸祭坛上有道身影正在竹简刻字——那人腰间玉珏的形制,竟与邯郸赵王宫出土的龙纹珩完全相同。夯土落地的闷响惊起林间昏鸦,我站在望楼俯瞰三十万民夫挖掘的堑壕。深达丈余的坑道纵横如棋盘,每处转折点都埋着灌满猛火油的陶瓮——这是从墨子突门战术改良的地火阵。晨雾中,赵军战车的轰鸣声正与地下水流产生诡异共振。

禀武安君！墨家弟子禽滑釐的后人禽契疾步登楼,他手中矩尺沾满泥浆：乾位坑道渗水异常,恐是赵军水攻前兆。我注意到他腰间算筹的排列方式,竟暗合后世出土的《算数书》残简。

策马巡视至韩王山隘口时,山岩缝隙飘出的腐气引起警觉。亲卫用长戟挑开藤蔓,露出人工凿刻的楔形槽——槽内硫磺痕迹与《考工记》记载的崩山术完全吻合。赵括竟想复制五丁开山之计,用火药前身的地火之法塌陷隘口！

取醋浆浇注,以牛尾夯土！我挥剑削去岩缝青苔。当民夫倾倒酸液时,山体内传来令人牙酸的崩裂声。半日后,斥候回报赵军地师在五里外呕血暴毙,证实其地脉相连的巫术被破。

子夜,王龁押来三个形迹可疑的民夫。他们脚掌的老茧分布异常,绝非常年赤足劳作的黔首。当军医剖开其中一人胃囊时,滚出的并非粟饭,而是裹着蜜蜡的玉琮——正是赵国王族祭祀用的礼器。

地听术。我碾碎玉琮表面的封泥,赵人用这些细作在坑道传递声讯。玉器碎片在月光下排列成北斗状,禽契突然惊呼：这是《鹖冠子》所载地脉图！

决战前夜,我登上重新加固的望楼。赵军赤色旌旗已覆盖丹水东岸,却不知其营寨正下方的坑道已布满火油陶瓮。当第一缕阳光照亮韩王山巅时,禽契率领的墨家子弟同时点燃十二道火线。

地火沿着卦位坑道奔涌的刹那,整片战场化为焦土。赵军引以为傲的战车陷在龟裂的焦土中,战马被地下传来的爆鸣惊得人立而起。我望见赵括的中军大纛在热浪中扭曲,其帅车竟是特制的青铜辟火舆——与随州出土的曾侯乙冰鉴原理相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