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7/3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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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月棠的鬼魂完全占据神婆躯体,腐烂的指尖划过供桌。被尸蚕蛀空的族谱簌簌掉落,露出藏在夹层里的换命契约。泛黄的宣纸上,程月棠的生辰八字正被某种力量改写为江晚秋的出生日期。
你以为他是来救你的鬼新娘突然扯开陈渡生的衣领,露出他后颈的青铜铃铛,陈家世代都是程家守墓人,当年把金线穿进我脊椎的,可是他亲祖父。
铜镜突然炸裂成七枚碎片,悬浮在空中组成北斗七星阵。每块碎片都映出不同的场景：二十年前母亲偷换婴孩、陈渡生在祠堂刻下镇魂咒、三叔公将尸蚕卵喂进神婆口中......
江晚秋的太阳穴传来钻心剧痛。
当她再次睁眼时,已经跪在程家祠堂的蒲团上。民国装束的父母正在给牌位上香,供桌上摆着两套嫁衣。穿长衫的族老用烟杆敲打铁棺：双生子只能活一个,这是程家的命数。
铜镜碎片突然刺入眼帘。
真实的疼痛让幻象破碎,江晚秋发现自己被吊在老宅横梁上。脚下是沸腾的尸蚕池,无数肿胀的人脸在绿液中沉浮。程月棠的鬼魂正在剥取她的指甲,将带血的甲片贴在神婆尸身上。
你的身体归我,我的命数归你。鬼新娘的盖头终于完全掀起,露出与江晚秋镜像对称的面容——右眼下方多颗泪痣,当年若不是你篡改婚书,被活埋的本该是你这个次女！
陈渡生突然斩断绳索。
坠落瞬间,江晚秋看清他手中的怀表已经锈迹斑斑。表盘玻璃碎裂,两根指针正以相反方向飞转。当她的血滴在表盘上时,时间突然静止,尸蚕凝在半空如同翡翠雕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