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8/3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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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当上的镇魂铃突然炸裂。
江晚秋从床榻惊坐而起,发现客栈窗纸糊满了湿漉漉的纸钱。陈渡生留下的铜镜横在枕边,镜面蒙着层灰白雾霭,像是结满了蜘蛛网。当她伸手擦拭时,指腹传来针扎般的刺痛——镜中映出的不是床幔,而是晃动的猩红轿顶。
唢呐声刺破雨夜。
铜镜突然变得滚烫,江晚秋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倒影穿上嫁衣。金线在皮肤上蜿蜒生长,最后在锁骨处绞成并蒂莲纹。镜面泛起涟漪时,她听见了锁链拖地的声响。
新娘上轿——
沙哑的吆喝声近在咫尺。客栈木门轰然洞开,阴风卷着纸钱扑进屋内。江晚秋的四肢不受控制地走向门口,绣鞋踩过的地方渗出黑血,在青砖上绽开朵朵红梅。
雨幕中停着顶八抬大轿。
轿帘绣着百子千孙图,那些婴孩的面孔却在雨中扭曲哭嚎。轿夫们踮着脚尖站立,后颈都插着三寸长的定魂钉。当江晚秋的指尖触到轿帘时,为首的轿夫突然转过180度的头颅,腐烂的面颊抖落蛆虫：小姐,该上路了。
铜镜从袖中滑落,镜面撞击地面发出钟磬般的嗡鸣。禁锢瞬间解除,江晚秋踉跄后退时,瞥见轿厢里端坐着另一个自己。新娘的盖头被阴风掀起,露出脖颈处紫黑的勒痕。
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