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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妈妈，奶奶摔到了，血，红红的，天安趴在炕沿上吓得哇哇地哭喊起来。
四奶奶和货郎听到天安的哭声跑进屋里，抱起地上的杨妈，妈——，你怎么了？地上的一大滩血把她吓得声音发颤，手脚冰凉，慌乱中把气若游丝的杨妈跟货郎抬到炕上。
货郎的脸变成了紫灰色，用一只独臂抱着浑身哆嗦的妻子，安慰着，妈会没事的，我这就去请林先生。
这时候得到消息的张有祥急匆匆从生产队里赶了来，看到院子里的情景气得直跺脚，气哼哼地瞪了吴西梦一眼来到屋子里。他把手放到杨妈鼻子上一摸，杨妈已经停止了呼吸。
四奶奶和几个孩子伏在杨妈身上哭做一团，张有祥大踏步来到院子里大喊一声，乡亲们听我说一句，不要再搬了，都出人命了！
吴西梦怕把事情闹大了不好收场，借梯子下房挥挥手制止了搬东西的人。院子外面挤满了围观的群众，交头接耳地议论着，看到趾高气扬的吴西梦纷纷向后闪出一条路来。吴西梦带人赶着马车走了，车上驮着满满的货物。
张有祥召集人开始帮忙料理杨妈的丧事。
吴西梦没有再带人到杂货铺来搬东西，实际上张家铺子里的东西已经所剩无几了，他盘算着新的主意和打算。杨妈在鼓乐声声，经幡猎猎中体体面面地下了葬，临终没能留下一句话，愤恨之中恋恋不舍地离开了生活了十几年的张家。
如豆的灯光下四奶奶家的土炕上围着炕桌坐满了张有祥、张良、三发子、秃娃娃等一屋子的人，一明一灭的烟火照在一张张愁眉不展的脸上。
吴西梦这家伙真他娘的不是东西，比他娘土匪还横。张良气鼓鼓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