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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啊,你总是这样心口不一,欲拒还迎的,是存心不想叫我放过你啊。秦洵手里无意识地摩挲他衣袖,盯着他在烛光下忽明忽暗的清雅眉眼出神。
齐有些轻微的洁癖,因此在外人看来,齐三皇子虽是令人如沐春风的温润品性,却是总也有些拿捏有度与人持距的疏离感。唯有秦家的三公子是他的例外,二人从小一处长大亲密无间,若说有谁人敢毫无顾忌地与三皇子使皮亲昵甚至将一贯脾性温和的他惹出火气来,天下怕是就秦洵一人。
并不是齐脾气太好才对他诸多容忍,秦洵还小的时候就知道,齐这个人,不是什么温柔无害的善茬,在他们七八岁那一回,齐阴沉着稚嫩的小脸,一手搂着害怕的他,一手将那条细细的小蛇活生生捏死的时候。可当齐那时偏头看到怀中怯怯瞧着他的秦洵,眼中阴霾散去温情柔柔化开,同他轻声说“我在,阿洵不怕”,秦洵竟真的半点也不怕他,更往他怀里贴紧了些。
无论怎样,他待我好。
栽了啊,秦洵叹息。
一个惯以温柔作伪的人,能掏出他真心实意的温柔来待你,栽死在他手上也不丢人。
人总是趋向于习惯的印象,就好比一个劣迹斑斑的人很难叫人相信他会改邪归正。相同的道理,一个常年儒雅浅笑的贤善之人,也不大容易叫人相信他会做出狠戾之举,一个不学无术的花花公子,便没人会去想他能掀起什么风浪。
某种方面来说,他和齐默契是极好的。
只是默契好不一定总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有些事他早早便已不满足于仅仅是不言不语的默契了,好在到了如今,齐终于也会有了与他相同的不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