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9/1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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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重叠着两个声部,一个是妹妹清脆的嗓音,另一个是刺耳的蝉鸣,震得我耳膜发疼。
触须突然松开了我,灰泥在脚下迅速凝结成黑色的岩地。沈星身后浮现出祭坛的轮廓,每块石头都刻满扭曲的蝉形花纹,石缝里渗出暗红的液体,在地面汇成蜿蜒的溪流。陈医生站在祭坛顶端,白大褂被灰雾浸透,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闪烁着幽绿的光。他手中的水晶骷髅正在吸食空中漂浮的记忆光流,那些光流是童年的片段、和沈星的回忆,正被骷髅的空洞眼眶贪婪地吞噬。
他在抽取你的记忆。
沈星的虫足在岩地上划出深痕,三年前那场车祸,不是意外。
她的话像重锤击碎了我脑海中的迷雾,一幅幅画面在眼前闪现：陈医生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时,钢笔尖划破纸面的刺耳声响；沈星被推进
MRI
室时,脖颈上贴着的电极贴片在她耳后投下蝉形阴影；还有车祸当晚,副驾驶座位上那滩暗红的血迹,在月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你才是真正的幸存者。
沈星的复眼流下黑色泪水,在灰雾中凝结成冰晶,陈恪把我的意识植入你大脑,用记忆嫁接制造了一个假的沈月。
她的虫躯开始崩解,无数蝉蛹从裂开的甲壳中涌出,现在,该结束这场骗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