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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盛馥并不曾答了“如何”,反倒不着边际地问了他句“大人可还记得李淑媛是何时自此地回京的?”便不再多说一字郡守几人反复考校、揣摩、盘桓之后顿然有悟--眼下恪王被掳在北似是实却无凭,据此恪王妃便不可轻易破了李淑媛签下的“南兄北弟”之约、违了至尊“相安”之意,启了一场战事出来再看北朝本就大乱方平,哪里又经得起另一番人心惶惶?于是这等“你过初一、我过十五”,“你掳我一人,我掳你千人万人”的软磨之策倒是上乘--王妃这里行得本就是以夷制夷之策!
“都说恪王妃被千宠百惯,比之李淑媛更蛮、莽、凶、横,我只当她是胸中无有丘壑之人,如今来看却是错了”太守如是说
“定然是错不然陛下怎能她带兵来此?且看她带的粮草辎重非但是够着她们自己的,还添给了我们不少这等心思岂是只会蛮莽之人能生出的?”一将如是说
“不是有传言说那垂伯是恪王妃想来于兵法上必受他熏陶不少,或者吾等未必能及既如此吾等还不如与王妃杂军一般专心于操兵练将--做些来日若要战、必战胜之备”又一将如是说
如此、这般,陵城上下默契非常地只“做”不“说”,看似一派安宁可于这安宁之下却是人人多有揣度--那狂涛巨浪卷终究何时才能卷翻了这浪恬波静,好让分晓现世--只有那时才当真是能封刀挂剑、罢战息兵
“王妃,奴们回来了!”此刻初柳、绿乔两人一人一手推开了“中军帐”长门,只见一袭黛青色依窗而立,自高耸的云鬓中垂落的珠链一动不动与她们去时别无二致
初柳、绿乔对看一眼,皆是满目不忍绿乔更是一瞬就忘记了自己心慌眼跳,只有眼前这份忧急两人行到案前想腾些地方出来好放粥菜,却见那张对岸的堪舆图也依旧横呈于上,倒是又添了些密密麻麻的圈圈点点
“娘娘,稍许吃些吧奴特意腌起来的小菜,一滴油星都不曾沾过的”绿乔边劝着便小心地卷起了堪舆图搁在一边,“茶若能管饱的,奴也不多嘴了,可惜不能,娘娘也不能饿坏了身子,那便要什么都做不成,那就得吃些!”
“是呀,多少吃些吧!”初柳过去扶住了盛馥,想引着她往案边来,不想盛馥却是铁钉似得立在原地,半分不动
“我不会饿死了自己去!”她说道,“只是觉得该在这里看看江上,待我看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