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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漫进病房时,苏晚在止痛药的昏沉中听见争吵。顾明洲站在走廊尽头,拳头砸在消防栓玻璃上：...当年你们也是这样逼死她的...鲜血顺着指缝滴在大理石地面,映出窗外初升的月亮。秘书低声劝慰：董事长说只要联姻...
月光爬上病床时,苏晚摸到被褥下的硬物。陈蓉遗落的药瓶里塞着张字条,泛黄的纸上是用血写的：别信顾家人。瓶底残留的粉末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蓝,与顾明洲昨夜打翻的热可可罐沿的痕迹如出一辙。
凌晨三点,苏晚在噩梦中惊醒。顾明洲伏在床边熟睡,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她鬼使神差地伸手触碰他眼尾的痣,却被他突然攥住手腕。黑暗中,他的呼吸扫过她结痂的眉心：为什么画环形山
窗外的月光突然被乌云吞噬。心电监护仪的警报声刺破寂静,苏晚在剧烈的头痛中看见记忆碎片——五岁那年暴雨夜,穿白裙的女人将她推出着火的老宅,腕间的银镯烙在她掌心。女人转身时,后颈的新月形胎记在火光中宛如泣血的月亮。
顾先生！护士冲进来重置监护仪。苏晚在混乱中摸到顾明洲的腕表,内侧刻着的2003像把钥匙,突然撬开记忆的锁。那晚新闻播报顾夫人自杀时,火灾现场的背景音里,有个小女孩在哭喊月亮妈妈。
晨光初现时,顾明洲的助理送来早餐。燕麦粥碗底沉着枚U盘,插进平板后跳出的监控视频里,陈蓉正将蓝色胶囊混入母亲药盒。苏晚捏碎瓷勺的瞬间,顾明洲推门而入,带着江水的潮气：今天有场好戏,要当观众还是演员
萨摩耶幼犬蹭着她的脚踝,狗牌翻转时露出背面小字：救于2023年9月15日——正是母亲病危那日。苏晚咽下混着血腥味的燕麦粥,在餐桌布上画出环形山简笔画。顾明洲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扯开领带露出锁骨处的银链,坠子是个烧变形的银镯,内圈刻着给晚晚的月亮。
住院部楼下突然响起警笛。透过落地窗,苏望见陈蓉被押上警车,她挣扎时甩飞的耳钉在阳光下划出银色弧线,最终坠入江面,与二十年前母亲推她出火场时掉落的银镯沉入同一片江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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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