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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楼天台的风卷着细雨,苏晚的婚纱设计稿被吹得哗啦作响。顾明洲用西装下摆裹住她发抖的身子,体温透过湿透的布料传来：婚礼定在下月初七,月光最亮那晚。他指尖划过她颈间的月牙项链,吊坠突然弹开,露出微型摄像头——正对顾氏老宅重建工地,二十年前的火灾废墟上已立起环形山喷泉。
萨摩耶幼犬叼着婚纱裙摆样品窜过来,雪白绸缎上沾满泥爪印。苏晚蹲身擦拭时,发现狗项圈里塞着张字条：伴娘选林珊,她要戴罪立功。顾明洲的皮鞋尖碾过字条,碎纸屑飘进雨后积水,拼出父亲入狱的水痕。
凌晨三点的办公室,苏晚将婚戒设计图扫描进电脑。CAD软件突然崩溃,满屏乱码中跳出段监控录像——顾明洲在董事长办公室摔碎青瓷笔洗,瓷片扎进父亲手背：当年你烧死母亲时,有没有想过我是你儿子
打印机突然自动启动,吐出的不是图纸而是婚礼请柬。烫金字体印着诚邀您参加顾明洲先生与苏晚女士的月光婚礼,背面用荧光墨水画着环形山地图,坐标指向老宅喷泉中心。苏晚用紫外线灯照射,隐藏文字浮现：真相在此。
顾明洲推门进来时,苏晚正在请柬上画狗爪印。萨摩耶幼犬跳上办公桌,打翻的咖啡在请柬晕染出褐色月牙。它当花童他拎起狗爪按印泥,肉垫在请柬踩出梅花状血迹——昨夜从王总西装上蹭到的,DNA报告今早刚出结果。
晨光穿透雾霾时,苏晚在茶水间煮第八壶咖啡。微波炉突然爆炸,热可可罐上的生产日期在火光中格外清晰：2003年9月15日。顾明洲用灭火器扑灭火焰时,她看见他后颈的新月疤痕泛红——那是情绪激动时的旧疾,亦如二十年前火场里母亲推她出去时的体温。
董事会召开前五分钟,苏晚将婚戒戴在无名指。铂金素圈完美遮住程野留下的咬痕,戒面凸起的环形山纹路与她手背疤痕严丝合缝。顾明洲在会议桌下握住她的手,袖扣摄像头正对财务总监的笔记本屏幕——投标底价正在被传输到境外IP。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他拇指摩挲她虎口,枪茧蹭过前夜教她射击时留下的淤青。苏晚将藏着录音笔的捧花放在桌上,白玫瑰里缠着萨摩耶的狗毛：下月初七的月光,够亮吗
警报器再次响起时,顾明洲的吻落在她眼下的泪痣。硝烟味混着苦杏仁气息在唇齿间蔓延,身后大屏幕正播放顾父被捕的新闻。萨摩耶幼犬叼着婚纱窜进会议室,雪白头纱盖住监控镜头那刻,二十年前火灾废墟上终于升起真正的月亮。
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