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人间烟火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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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海三中食堂招标会的横幅被七月的热浪烤得发蔫，陈泉宏站在樟树阴影里，看后勤主任用搪瓷缸泼湿水泥地降温。参赛者名单上有六个名字，其中"丽娟餐饮"的法人代表是苏明薇母亲——这是前世导致她们母女离乡的债务黑洞。
"最后一位投标人！"
陈泉宏举手时，汗湿的校服衬衫贴在后背。他打开文件夹的手势像拆解定时炸弹，三份文件在日光下泛着不通光泽：盖街道公章的担保证明、父亲的技术专利复印件、以及市防疫站的卫生评级预审书。
"学生不能参与经营。"后勤主任弹着烟灰，"除非有监护人......"
"我的监护人是静纺二厂三千职工。"少年将专利证书翻到经济效益页，"这项梳棉机改造技术预计每年为厂里节约四十二万，足够担保食堂履约能力。"
评委席响起窸窣声。陈泉宏知道坐在角落的副校长是父亲技校通窗，此刻正用红笔在"社会效益"栏打钩。当招标书翻到最后一页"免费营养汤计划"时，窗外突然传来施工队的轰鸣——那是他前天捐赠的十吨水泥，正在加固危旧校舍。
高考前夜的食堂后厨，陈泉宏系着围裙调试新买的冰柜。母亲李秀兰正在清点从农贸市场赊来的筒骨，突然按住胸口："这冰柜抵得上你爸两年工资......"
"租的。"他旋开压力阀，"跟旧货市场签了分成协议，暑假结束就还。"
凌晨三点，五十个暖水瓶在操作台列队。陈泉宏按《临床营养学》配比熬制安神汤：酸枣仁碾碎前要炒至微焦，龙眼肉需用米酒浸泡两小时。这些细节来自前世陪床时的护理经验，此刻随蒸汽渗入1998年的夏夜。
当苏明薇带着学生会干部来搬运汤桶时，发现黑板上画着分子结构图：γ-氨基丁酸用粉笔标红，旁边标注"助眠神经递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