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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诣的晨钟惊起寒鸦时,琉璃正跪坐在神社石阶上修补绘马架。她围巾尾端垂落的流苏被北风撩起,扫过木质许愿牌上未干的墨迹,把"学业成就"染成"恋慕成就"。天成攥着母亲遗留的朱红发簪走近时,看见她冻红的指尖在"坂本琉璃"的牌角晕开一滴墨,恰似少女心事洇透了冬日宣纸。
"这是家母的..."天成话音卡在喉间。琉璃转身时,发间那支断翅簪折射的晨光刺痛他眼底——簪头缺失的琉璃鸟翅,与他手中发簪的裂痕严丝合缝。
琉璃的睫毛颤了颤,围巾滑落露出脖颈间青紫的针孔。她伸手接簪时,腕间银铃与神社檐角的风铎通频共振:"令堂说过,这支簪要在初雪之日物归原主。"冰凉的指尖划过天成掌心,残留的L温像梅枝上欲坠未坠的雪。
参道两侧的甘酒摊飘来甜香,林星绘突然从绘马架后探出头。她将暖手炉塞给琉璃,炭火在铜网里迸出橘红星子:"巫女姐姐,求个恋爱签嘛!"沾着颜料的指尖戳向天成,"和这个木头脑袋抽到凶签的话,我就把他画成青蛙。"
琉璃垂眸整理神签的模样,与记忆里母亲整理佛龛的背影重叠。当她的襦袢袖口滑落,露出腕间与婚约书相通的双鹤家纹时,参道尽头传来苏明镜的惊呼。青龙纹样的神轿突然倾斜,抬轿少年们手忙脚乱间,轿帘翻卷露出藏在其中的旧相册——昭和风格的照片里,穿巫女服的少女抱着婴孩微笑,眉眼间流转着琉璃的神韵。
"这是..."天成接住飘落的照片,背面的字迹令他窒息——「长女琉璃百日纪念」。林星绘的预言签突然自燃,灰烬在风中拼出婴孩襁褓上的名字:天成。
琉璃的银铃坠地,在积雪中砸出小小的冰窟。她踉跄后退时撞翻神酒樽,清酒在朱红栏杆上蜿蜒成血泪形状:"父亲当年抱走的男婴...居然是你?"冻僵的指尖触碰到天成眼尾的泪痣,那里与照片中的婴孩如出一辙。
初诣的人群突然骚动,时雨举着相机挤到最前排。闪光灯亮起的刹那,琉璃的襦袢系带应声断裂。当成千上万只绘马通时翻面,露出隐藏七年的秘密时,苏明镜的神乐铃震碎檐角冰棱:"快带她走!"
天成拽着琉璃钻进祈愿树后的窄巷,老店铺的暖帘扫落她发间积雪。藏在和服腰带里的旧信笺飘落,昭和五十四年的邮戳下,母亲的字迹在奔跑中颠簸成泪痕:「将琉璃托付给坂本家时,那孩子攥着你的襁褓带不肯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