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过渡地带 (第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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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tle="参见[美]托马斯·巴菲尔德《危险的边疆》,第79—85页。">
这种历史过程,其浅层原因是,与中原结盟的一方可以获得中原力量源源不断的支持,其战斗的后劲会好过未结盟的一方;但更本质的原因在于,与中原结盟的一方,可以垄断从中原获取的贸易品,未结盟一方的可汗便丧失了用以凝聚本部落联盟的资源,只能坐视联盟解体。获胜的一方接下来便获得了一种战略选择自由,它可以仍然坚持“内部边疆战略”,也可以恢复到“外部边疆战略”,甚至将这两者结合起来运用,全视利益评估而定。所以拉铁摩尔称,边疆地区“可以影响农业世界及草原世界的历史进程。它们不完全与中国<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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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tle="拉铁摩尔此处的原文是“中国”,这个词在英语里意涵比较暧昧,既可以用来指今天的整个中国,也可以用来指汉族地区。此处的“中国”,更恰当的理解应该是“中原”。">
或草原同类,所以它们也不完全具有中国的特点(城池及附属的农村)或草原的特点(氏族或家族部落在有限的区域内要求牧场的权利)。……边疆形态的公理是,它可以对任何历史时期作正面及反面的说明”<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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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tle="[美]欧文·拉铁摩尔:《中国的亚洲内陆边疆》,第272页。">。
我们在历史上看到的能够稳定可持续地同时统治长城南北的二元帝国,其担纲者都来自这一过渡地带,尤其是来自东北地区。
因为,纯粹的草原统治者,其美德在于草原英雄式的酣畅淋漓,无法理解儒家的伦理世界和治理逻辑,无法容忍中原帝国官僚体系对于皇帝个人意志的约束,所以并没有能力直接统治中原,很可能他对此也没有多大兴趣,而更乐于选择不劳神的“外部边疆战略”。而纯粹的中原统治者,皇帝的美德在于“垂拱而治”“治大国若烹小鲜,不可轻扰”的自我节制,唯有如此官僚体系才能不受干扰地依循常例自动运转,所以中原统治者也不可能具备统治草原的能力与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