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中国的世界”与“世界的中国”的合题 (第11/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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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陆亚区域也会在这个过程中,真正地影响中国,成就自己,成为启示中国命运的力量,不是对中国命运做一种实体性的(亦即某种彼岸性的)启示,而是作为一种结构性、体系性的启示——中国本身必须作为一个体系方能获得理解,也才能成就中国所应担当的世界历史命运。
中国的自我意识如能形成此种自觉,则其大陆亚区域将再获得一种中介性的身份。作为整体的中国,是人类海洋世界与大陆世界的中介,大陆亚区域则是作为体系的中国与大陆世界之间的中介,并成为中国向更广阔的大陆世界传播影响力的重要前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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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lass="bold">4.世界历史民族的质料因与形式因
作为一个世界历史民族,中华民族最根本的前提条件在于其质料因。质料因的超大规模特征,使得对中国的分析天然需要以全球为单位。通行的各种理论都是以给定的、差不多被视为常量的外部秩序为前提,来分析特定对象;但超大规模意味着中国的活动会重新定义外部秩序本身,常量不再,通行理论在讨论中国问题时将遭遇特殊困境。
中国的超大规模性在于其中原地区的庞大人口,在于其海洋亚区域的庞大供应链,在于其大陆亚区域的庞大地理。自古代平民社会以来,中华帝国以中原地区的庞大散沙化人口和财富为基础,对任何割据性力量形成的压倒性优势,已确保了持久分裂割据状态不可能再出现。在帝国强盛时期,中华帝国还有余力向外扩展到其统治半径的极限,形成高度多元的庞大政治体。转型的中国继承了这样一个高度多元的政治体,其能够赖以杜绝割据与分裂的硬约束条件也同样被继承了下来。因此,这样一个国家,它所面临的最根本问题,是如何实现其民族的精神解放,将其世界历史民族性真实有效地打开;只有这样,其内在的多元复合结构,才会转化为丰厚的财富,而不是相反。
中国的世界历史民族性,需要勇于开拓的激情,我们在那些敞开想象力、积极创新的经济群体中,在那些海外新移民的身上,能够看到其具象化的存在;需要有丰富的人力资源作为创造财富的最根本基础,我们在那些任劳任怨的庞大劳动者群体身上,能够看到其具象化的存在;需要有丰富的内心世界,我们在儒家的温情、道家的空灵、佛家的洒脱中,在大陆亚区域丰富的精神资源中,以及在20世纪的民族苦难所磨砺出的革命激情中,能够看到其具象化的存在。
然而,这种种多元性,在当前更多的是作为现成存在,仍有待被更有效地整合进统一的规范性秩序当中,否则多元性的价值便难以获得充分释放。多元要素的统一性要获得一个法权形式的有效表达,方能使质料因获得形式因的整合。
而对形式因的追求,将在一个历史过程中表达为中国与世界的合题,表达为普遍宪制的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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