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4/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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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雾猛地惊醒,浑身像过电似的刺痛。肩膀和机械义肢的接驳处又麻又痒,像有无数蚂蚁在啃咬。他下意识动了动左手食指,咔嗒一声,指尖突然弹出个微型注射器,残留的淡黄色液体滴在地毯上,瞬间腐蚀出密密麻麻的小洞,看得人头皮发麻。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意识到自己的身体似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盯着保险箱上的密码盘,突然想起沈曼青失声那天的日期,试着输入——咔嗒,保险箱开了。程雾用机械手指捏起一张泛绿的B超照片,乍一看是双胎颅骨交叠的影像,可仔细一瞧,边缘有0.3毫米的像素断层,就像拼错的拼图。这哪是什么孕检单,分明是用二十年前剧院火灾现场照片合成的假货！

被你发现了啊。背后传来沙哑的声音。沈曼青不知何时解开了绷带,烧伤的喉咙随着呼吸一开一合,像离水的鱼鳃。她把一张《莎乐美》歌剧唱片按在程雾的机械手掌上,听听第七轨。果然,唱片里藏着周延阴恻恻的声音：继续注射硫唑嘌呤,直到她再也唱不出一个音符。这残酷的真相,揭开了一段尘封的恩怨。

程雾突然头痛欲裂,太阳穴突突直跳。义肢里的存储器自动播放起一段监控录像：深夜诊疗室里,机械手指掰开昏迷的沈曼青嘴巴,将滴管伸向她灼伤的声带；窗外,乔林正往医师的咖啡杯里倒彩虹糖浆,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

就在这时,走廊传来孕妇撕心裂肺的尖叫。程雾拔腿就跑,可机械义肢突然不受控地掐住自己脖子。视网膜上跳出红色警告：【检测到次声波攻击】！他这才发现墙壁的震动频率,和林晚肚子里胎动的节奏一模一样,诡异得让人脊背发凉。

恍惚间,程雾在更衣镜里瞥见沈曼青的身影。她赤脚踩在满地撕碎的B超单上,手里的高跟鞋跟泛着幽蓝冷光——那分明是微型注射器缺失的部件！程雾想转身反抗,机械义肢却像被磁铁吸住似的,死死贴在镜框上动弹不得。

当年你毁了我的嗓子,沈曼青的声音从镜面传来,像是从肚子里挤出来的,现在该还了。高跟鞋跟刺入太阳穴的瞬间,程雾在镜中倒影里惊觉：自己的机械左臂,和乔林虹膜里闪过的金属冷光,竟然是同一款式！

怀表的齿轮突然卡住,发出咔嗒咔嗒的声响。濒死之际,程雾听见胎儿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和二十年前火灾现场的消防警铃,严丝合缝地重叠在了一起......这场被机械和谎言编织的死亡迷局,似乎远远没有结束,而更多的谜团,正等待着被解开。

第五章·沉默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