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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冲刷着青石板上的血迹,却冲不淡这乱世中,每一个抉择背后的血与火。崔昭抱着周季坐进汽车时,看见天边裂开一道闪电,照亮了街角墙面上新刷的标语:攘外必先安内。她忽然想起周季曾说过的话:或许我们的路,从一开始就布满荆棘,但至少,我们可以一起走。
车轮碾过水洼,溅起的水花打在车窗上,模糊了后方渐渐消失的火光。崔昭低头看着周季苍白的脸,忽然发现他口袋里露出半片银杏叶——是她三天前捡的那片,边缘还留着被雨水泡发的褶皱。她轻轻将叶子塞回他口袋,指尖触到硬硬的东西——是枚子弹壳,上面刻着小小的昭字,那是他们第一次并肩作战时,她打落的敌人枪支上的部件。
汽车在雨夜里疾驰,朝着未知的前路。而他们不知道,这一晚的枪声,只是更大风暴的前奏——当黎明来临,等待他们的,将是比敌人枪口更冰冷的背叛,和比暴雨更汹涌的血色浪潮。
【密电疑云】
司令部的台灯在午夜三点熄灭。崔老督军盯着桌上摊开的布防图,指腹反复摩挲着临江二字上的弹孔状焦痕——那是昨夜敌军炮火精准覆盖的坐标。三十车炸药的埋藏点已被掘开,江面漂着成箱的哑弹,像极了十年前他在战场上见过的浮尸。
父亲。崔昭推门而入,军靴上还沾着郊区兵工厂的泥渍,第三师的电报说,前沿阵地的通讯码突然失效——
够了。崔老督军突然拍案,案头的翡翠镇纸硌得指节发白,密电码本在你房里丢的,现在整个防线千疮百孔,你让我如何向委员长交代他的目光扫过女儿撕裂的旗袍领口,那里露出半道新结的疤痕,与她母亲临终前的模样惊人相似。
窗外传来汽车鸣笛。周季的黑色轿车停在司令部门口,西装革履的男人被两名卫兵架着胳膊,领口沾着血迹。崔昭猛地转身,看见丈夫胸前别着的银杏叶胸针歪在一边——那是她昨夜替他别上的,用的是他们第一次并肩作战时捡到的子弹壳改制的别针。
周先生试图闯入机要室。副官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腰佩上的翡翠镯子闪过冷光,他说要核查密电码本的流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