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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了：“老李，你出千了吧？我盯着你，没看出破绽！”
他哈哈大笑：“这就是我要教你的。真正的老千，出手前就已经赢了。你盯着我的手，可你忘了看我的眼睛。”他让我回忆他的动作。我仔细想：他洗牌时，眼神总往我脸上瞟，像在观察我的反应。发牌时，他的手指轻轻敲了下桌子，跟张老板和阿彪的习惯一样。
“敲桌子是假动作，分散你的注意力。”老李点了一根烟，“我的牌早就换好了，你没看出来，因为你的心乱了。”我愣住了，觉得脑子像被敲了一棍。老李继续说：“龙泽，老千的世界，牌面只占三分，心占七分。你对阿彪的时侯，记脑子想赢，眼神早就把你卖了。”
我咬着牙，点点头：“老李，我明白了。我得练心。”
“好。”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从明天起，学看人。赌场里，每个人的眼神、动作，都是你的牌。”小试牛刀几天后，胖子约我去巷子，说是有个小赌局，规模不大，适合练手。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去了。这次我没急着动手，而是按老李教的，先观察对手。对手是个本地的小混混，叫阿强，二十出头，爱吹牛，牌桌上总嚷嚷着自已多厉害。我盯着他的动作：他拿到好牌时，嘴角会不自觉上扬；拿到烂牌时，手指会攥紧，像在压住火气。赌局是“诈金花”，我用“休门”策略，先拉近关系，笑着说：“强哥，你这手气，回头得请我们吃宵夜啊。”
阿强哈哈大笑，递给我一根烟：“小子，嘴甜！行，赢了请你吃烧烤！”第一局，我没动手，观察他的反应。第二局，我用“认牌”标记了一张红桃a，发给自已，给他留了一对小牌。我故意装犹豫，磨蹭半天扔下五块钱。阿强果然上钩，加注到二十。亮牌时，我甩出红桃a加一对8，他只有一对5，气得拍桌子：“操，手气真背！”
我笑着把钱收下，心里却平静得像湖面。这是第一次，我赢得不靠运气，而是靠脑子。散场后，胖子拍着我的肩膀：“龙泽，你小子行啊！这把玩得稳！”
我笑笑，没告诉他，我全程都在看阿强的眼神。他的每一次眨眼、每一次抓牌，都在告诉我，他输定了。那一年的夏天，我十四岁，初中二年级。清溪镇的巷子还是那么喧闹，赌局的灯光从没熄过。我站在奶奶家的小院子里，看着天上的星星，想着爷爷的传说、父亲的失败，还有小美的笑容。我攥紧手里的扑克牌，告诉自已：刘龙泽，你才刚开始。阿彪、老黄、张老板，他们都是你的老师，教你什么是老千，什么是江湖。这条路很长，很险，但我已经迈出了第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