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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了阿强的那晚,我感觉自已像是摸到了老千的门槛。清溪镇的巷子还是那么喧闹,赌局的灯光映在石板路上,像一摊摊流动的金子。胖子拍着我的肩膀,笑得记脸褶子:“龙泽,你小子真行!这把玩得跟老李似的,稳!”我笑笑,心里却没那么得意。阿强是个好对付的对手,眼神和动作像敞开的书,读起来不费劲。但阿彪、张老板、老黄,他们的影子还在我脑海里,像一座座翻不过的山。我知道,自已离真正的老千还差得远。第二天,巷子里传开了我赢阿强的事。有人说我走了狗屎运,有人说我是刘长风的孙子,天生有赌骨。阿彪听了这话,脸色更难看了。他在赌局上没再跟我正面杠,但每次看见我,眼神都冷得像刀。胖子悄悄告诉我:“龙泽,你小心点。彪哥这人记仇,你赢了阿强,他面上不说,心里肯定不爽。”
我点点头,心里却不怕。阿彪的手法再高,也不过是个巷子里的小混混。我的目标是爷爷那样的老千,赢遍天下,输得起也赢得堂堂正正。小美的秘密那天放学后,我路过小美的烧烤摊。她正忙着招呼客人,炭火烧得噼啪响,油烟在她身边飘散,像一层薄纱。她看见我,笑着招手:“龙泽,听说你赢了钱?请我吃雪糕呗!”我被她逗笑了,掏出兜里仅剩的五块钱:“行,雪糕我请了,但你得先告诉我,你咋知道我赢钱的?”
她吐了吐舌头,递给我一串烤鸡翅:“这镇子就这么大点地方,谁赢了谁输了,半天就传遍了。”我接过鸡翅,坐在摊子旁的小板凳上,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她的马尾在火光下晃来晃去,像夏天的风,撩得我心里痒痒的。我忍不住问:“小美,你整天守着这摊子,不累吗?就不想干点别的?”她愣了一下,停下手里的活,认真地说:“累是累,但这是我家的摊子,我得帮我爸撑着。他身l不好,干不了重活。”
我有点意外,没想到她一个小姑娘,背着这么重的担子。
“那你爸呢?咋不来帮忙?”我问。
她低头翻着烤串,声音低了下去:“他在家,腿脚不好,平时就帮着串串肉,别的干不了。”我没再问,怕触到她的伤心事。吃完鸡翅,我帮她刷了几个盘子,算是还她烤串的人情。她笑着说:“龙泽,你还挺会干活,回头我雇你当小工!”
我挠挠头,假装生气:“雇我?那得开高工资!”
她哈哈大笑,火光映在她脸上,红扑扑的,像个熟透的桃子。离开摊子时,我心里暖洋洋的,但也多了一丝沉重。小美的笑脸让我想起了母亲的信,她说让我走正路。可老千这条路,真的有正路吗?我攥紧手里的扑克牌,告诉自已:至少,我得先变强,强到能护住想护的人。父亲的麻烦那天夜里,我回到家,父亲又不在。桌上放着半瓶二锅头,旁边散落着几张皱巴巴的欠条。我捡起来一看,上面写着“刘天明欠款五千,限期一周归还”。字迹歪歪扭扭,像是用炭笔写的,落款是个叫“黑狗”的人。我心头一紧。父亲的赌瘾我早就知道,但他欠债的事,我还是第一次见。我把欠条揣进兜里,决定找他问个清楚。第二天,我在镇上的茶肆找到了父亲。他坐在角落里,面前摆着一副麻将牌,对面是个记脸横肉的男人,穿着一件黑背心,手臂上刺着一条狗头纹身。胖子告诉我,这人就是黑狗,镇上的放贷人,心狠手辣。我走过去,喊了声:“爸。”
父亲抬头看见我,脸色一僵:“龙泽,你来干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