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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头望去,绣着并蒂莲的香囊不知何时爬满暗紫色纹路,边缘还沾着诡异的黑灰。记忆突然断片——昨夜师父单独留我在书房讲解心法,苏瑶曾端来一壶碧螺春。此刻回想,她放下茶盏时,袖口闪过的正是这种魔纹的光泽。
不是我！我后退半步,却撞进一个坚硬的胸膛。转身对上师父冷若冰霜的眼神,他的广袖扫过我的手腕,将我推向众人：把她带去戒律堂。
戒律堂内,烛火在苏瑶的脸上投下阴森的阴影。她跪坐在长老们身侧,姿态柔弱得像雨中白莲：弟子亲眼看见,师姐将引魂符埋在藏书阁的镇魔柱下。那柱子若被毁,整个宗门都会......她哽咽着说不下去,却偷偷瞥了眼师父紧绷的下颌。我突然想起半月前的雨夜,她哭着求我教她辨认草药时,手指拂过我手腕的冰凉触感,还有此刻她袖中滑落的药瓶——与昨夜茶水中的药香如出一辙,那是能使灵力紊乱、显化魔纹的幻毒。
沈师兄,您可要为宗门做主啊！有长老拍案而起,这等勾结魔族的行径,当诛！师父站在阴影里,银发被烛火映得发亮,却始终没有看我一眼。他腰间的玉坠随着动作轻晃,那是我用三个月时间刻成的,此刻却像一把利刃,一下又一下剜着我的心。
深夜的地牢里,寒气从石板缝渗入骨髓。苏瑶提着灯笼出现时,脸上泪痕早已不见。她用簪子挑起我的下巴,咯咯笑着说：知道为什么师父总夸你勤勉吗因为我故意在他面前说,你天天在祠堂为他祈福呢。她指尖凝聚出魔火,烧着我珍藏的《云纹剑法》手抄本,现在,该把属于我的东西拿回来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打斗声。地牢的铁门被轰然踹开,苏瑶慌乱中祭出仙剑,看清来人后却僵在原地——师父的道袍染着血迹,手中的斩仙剑正指着她的咽喉。
师父她声音发颤,您怎么......
引魂符上的魔纹,与你昨日修补藏书阁时留下的墨迹一模一样。师父的声音冷得像冰,还有这幻毒的解药......他摊开掌心,赫然是半片被嚼碎的白芷叶——正是我白日里分拣的药材。
苏瑶突然疯狂大笑,魔纹爬满她的脸：那又如何！你心里始终有她！明明我比她美,比她聪明,为什么你眼里只有那个笨手笨脚的孽徒！她的剑突然转向我,却在触及魔气的瞬间寸寸崩裂。我看着师父挥剑的身影,与三年前教我练剑时重叠。可这次,他护在我身前的姿态,不再带着隐忍与克制。当苏瑶的惨叫响彻地牢,他转身抱住我时,我终于看清他袖口下的伤痕——那是为了解幻毒,生生剜去的整块血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