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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着握住他的剑刃,鲜血顺着掌心滴落,在白衣上绽开妖冶的红梅:原来师父说我天分不足,是真的瞧不上我。可你知道吗每次被罚跪祠堂,只要你送来一碗热粥,我就觉得再苦都值得。
魔化的过程比想象中更痛。当魔气彻底吞噬我的意识前,我最后看见的,是师父不顾一切冲破剑阵的身影。他的道袍被符咒灼伤,却仍在喊我的名字。可那又如何呢我分明记得,在宗门大殿里,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诺,要亲手清理门户。
三百年后,我踩着昔日同门的骸骨登上魔尊之位。魔界的血莲在脚下肆意绽放,将我的红嫁衣染得愈发鲜艳。婚书递到手中时,我望着镜中额间的魔纹,突然想起师父曾说我的眼睛像冬日初雪,干净得能映出他的倒影。如今这双眼,早已淬满了恨。
婚礼当夜,殿外突然传来剧烈的震动。我推开雕花木门,看见师父浑身浴血地立在血莲池中。他的道袍破破烂烂,白发凌乱地散在肩头,再不是记忆中那个永远清贵出尘的模样。他的剑已断,怀中却死死护着一个布包——展开竟是我入门时穿的粗布衣裳,边角还留着我缝补的歪扭针脚。
阿妄,我错了。他单膝跪地,手中紧紧攥着那枚早已碎成两半的玉坠,我早就爱上你,却总以师徒的身份逃避。那日在诛仙台,我若再快一步......苏瑶陷害你的证据,我找了三百年......
我缓步走到他面前,指尖抚上他苍白的脸。魔气顺着他的脖颈游走,却在触及他眼底深深的悔恨时,莫名顿了顿:那便杀了苏瑶,我就原谅你。
他浑身颤抖,喉结滚动了许久,最终松开了握住断剑的手:宗门不可无后,她毕竟是......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无比疲惫。原来在他心中,所谓的师门传承、清誉道义,终究比我更重要。我转身走向婚殿,红烛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长到仿佛能延伸到万年前,那个初遇的雪夜。
血色残阳将诛仙台染成修罗场,我的黑甲上凝结着冰晶与血珠。脚下是被魔气腐蚀的汉白玉,裂缝中渗出暗紫色的瘴气,正贪婪地啃噬着仙门弟子的魂魄。三百年了,那些曾在我受刑时叫好的面孔,此刻扭曲成恐惧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