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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屉深处,母亲藏着的存折上,念念的学费几个字刺痛双眼。念之颤抖着拨通班主任的电话,雨声中,她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老师,我想复读......
窗外的雷暴达到顶峰,闪电照亮整个房间。念之跪在满地狼藉中,捡起母亲遗落的发卡,贴在胸口。这一夜,她终于明白,有些爱如深海,无声却汹涌；而有些恨,早在岁月的锈蚀中,蛀空了人心。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乌云时,她知道,这场裹挟着血泪的暴雨,终将成为新生的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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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星破晓
殡仪馆的冷气冻得人骨头发疼,沈念之攥着母亲的骨灰盒,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父亲靠在墙角吞云吐雾,不时对着手机赔笑：王厂长,实在对不住......改日我一定登门赔罪......话音未落,烟灰就掉落在母亲的遗像上。
把烟掐了。念之的声音冷得像冰。父亲瞪她一眼,却在她近乎偏执的注视下骂骂咧咧地碾灭烟头。出了殡仪馆,雨不知何时停了,柏油路上蒸腾着潮湿的热气,扭曲了远处的天光。
明天就去厂里接着干活。父亲扯过她手腕,王厂长的事黄了,家里的窟窿你得补上。念之盯着他泛着油光的后颈,突然想起小时候骑在父亲肩头看烟花的场景。那时的他意气风发,会把唯一的糖葫芦分给她。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温情成了记忆里模糊的影子。
深夜,念之撬开阁楼的锈锁。这里堆满了童年的杂物：褪色的书包、画满涂鸦的笔记本、母亲织到一半的毛衣。她在旧纸箱底翻出个铁盒,里面除了几张泛黄的奖状,还有母亲手抄的《诗经》——每一页都写满批注,有美一人,清扬婉兮旁,画着小小的笑脸。
手机在这时震动,是班主任发来的消息：复读班下周开课,床位给你留好了。念之望着窗外浓稠的夜色,远处高楼的霓虹在云层下明明灭灭。她摸到贴身口袋里母亲的发卡,冰凉的金属硌着心口,突然有了勇气。
天未亮,念之拖着行李箱站在门口。父亲的鼾声从卧室传来,她将存折和一封短信放在茶几上,转身踏入晨雾。短信里只有一行字：我去复读了,以后的路,我自己走。
